第三次,只一交手,便应知道自己的本领,相差太远了。”
  班诺威说道:“我不曾学过中国的拳术,也不曾见过中国拳术家正式决斗,胜负要如何分别,我还不知道。不过我那日见霍先生与姓赵的相打,连打三次,霍先生神气非常安闲,应付非常自然,姓赵的就累得满头是汗,脱了衣服还喘个不止,有好几次显得手慌脚乱,霍先生的手掌,每次打到姓赵的身上,只轻轻的沾一下就收了回来,姓赵的手掌、脚尖,却一下也沾不到霍先生身上。这不是霍先生的本领高强到十倍以上,断不能打出这般现象。”
  霍元甲很吃惊似的对班诺威拱手笑道:“班先生的眼光真了得。”农劲荪也跟着称赞道:“即此一番观察,就可想见班先生的拳术工夫,决非寻常的拳术家可比,实可钦佩。”罗显时道:“班先生今日邀兄弟来奉访霍先生的意思,是因诚心佩服霍先生的本领,准备明天下午四点钟,在敝行开一个欢迎会,欢迎霍先生和农先生枉驾去谈谈,不知明日下午四点钟以后,有不有别处的宴会?如与别处的时间冲突,就随霍先生约定时间也好。”
  农劲荪道:“今日既承二位枉顾,兄弟和霍先生自应前往贵行奉看。我以为班先生不须这般客气,用不着开什么欢迎会,因此不必约定时间。霍先生是一个生性极爽直的人,生平最欢喜结交会武艺的人,象班先生这样外国的拳术家,尤愿竭诚交接,但不可拘泥形式。”班诺威道:“我与霍先生不是同国人,又是初次相交,非正式开会欢迎,不足以表示我钦佩的诚意。这次欢迎以后,随时请到敝行来玩,就用不着再闹客气了。明日午后若无他处宴会,四点钟时,决请两位到敝行来。”霍元甲见班诺威说的很诚恳,只得答应按时前去。班诺威见霍元甲答应了,才欣然称谢,起身与农、霍二人握手告别而去。
  霍元甲对农劲荪笑道:“看不出这外国人倒很有眼力,居然能看出我与东海赵交手的真假来。我想这人在英国拳术家当中,虽算不了极好的,也可算一个极细心的了。农爷看他明日的欢迎会,含了什么不好的意思在内没有?”农劲荪道:“我不敢胡乱疑心他有什么恶意,但是这班诺威是个英国人,四爷现在正因和他英国大力士订约比赛,摆这擂台,他岂有不知之理?他们外国人比中国人不同,爱国心最重,无论英、法、德、美各国,多是一样,只要是同国人被外国人欺侮了,没有袖手旁观不去帮助的。此刻虽还不曾与奥比音比赛过,不知将来谁胜谁败,只是双方既经签订赌赛之约,他英国人决不愿意四爷打胜,是毫无疑义的。气量小些儿的英国人,甚至对四爷发生恶感。我因知道四爷的性格,自庚子联军入京以后,心中便厌恶外国人,即此番耗费多少银钱,耽搁多少时日,也就是为不服这口气,所以一听罗显时说出欢迎的话,便设词推却,不料四爷被班诺威一阵话说的答应了。如今既已答应了他,明日只好按时前去。那王小乙说我们不应该先摆擂台后比赛的话,确有见地,我只虑奥比音因不知道四爷的本领怎样,恐怕临时比不过四爷,无法挽救,所以先托这班诺威和四爷试试。而这班诺威又不敢公然跳上擂台,与四爷见个高下,便托词开欢迎会,等我们到了他那洋行,再要求和四爷较量较量。”
  霍元甲道:“我们提防了他这一着,便不要紧了。我两人明日到他洋行里去,他不要求较量便罢,若真个要求较量,我就说,现在摆设了擂台在张家花园,各报都登了广告,欢迎全世界的武术家来打,请到台上去较量吧!今日我是来赴欢迎会的,不是来打架的,是这么回答他,看他还有什么方法来试我的本领。”农劲荪点头道:“当然是这么回答他,不过我们这种提防,只算格外的小心罢了。我们既凭律师保人签订了条约,他英国人就明知道四爷的本领比奥比音高强,除却自愿出五百两银子的罚金,临时不到外,没有反悔的方法。如果班诺威是要借这欢迎会,要求和四爷比较,在他洋行与在擂台总是一样,在他洋行可以推到擂台,到擂台就无可推诿了,其结果不是一般吗?”
  霍元甲问道:“外国人有不有什么毒药,可以下在饮食里面,使人吃了没有精神气力,或至患病不能动弹么?”农劲荪道:“这倒不曾听人说过有这种毒药,我只听得学西医的朋友说过,凡是毒药,不论其性剧烈与否,气味必是很重的,一到鼻端,就觉有一种很大的刺激性。除趁人病了服药的机会,将毒药放在药水里面,便不容易使人入口,若放在平常饮食里面,是不能没有恶劣的颜色及恶劣气味的。四爷顾虑嘉道洋行将有这不法的举动,我料尚不至有这么毒辣。总之,我们随处留心罢了!”
  二人正说话时,霍元甲忽听得彭庶白的口音,在外面和人说话,连忙起身朝窗外望了一望,回头对农劲荪笑道:“那日开擂的时候,有一个少年拾起东海赵一只皮靴,掷还东海赵,不偏不斜的正落在东海赵头顶上,使满场的人都大笑起来。老彭认识那少年姓柳,我本想会会他,此刻老彭竟邀他同来了。”农劲荪还没答话,就见彭庶白率着一个长眉秀目的清俊少年进来,次第向霍、农二人介绍,彭庶自并简单述说自己和柳惕安相识的原因。霍、农二人看了柳惕安这种轩昂的气宇,又知道他有特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