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话,王老师能不见责我么?‘王国桢见庶白很活泼精明的样子,倒显得非常投契的问道:”彭先生有话,请不客气的说。’庶白道:“我今天虽是初次见王老师,但是心里钦仰已非一日了,我想请王老师喝一杯酒,不知请到堂子里,王老师肯不肯赏光?‘王国桢笑道:”彭先生用不着这么客气,不过同到堂子里去玩玩,我是很高兴的。’李九道:“我以为老师不愿意到那一类地方去,又恐怕耽误我自己的时间,所以一向没动这念头。‘王国桢道:”我为什么不愿意去?我最欢喜的便是那一类地方,不过不容易遇见一个称心如意的姑娘罢了。’这日就由庶白作东,请王、李二人,还邀了几个不相干的陪客在堂子里玩了一夜,第二日便是李九作东,明日应该轮到我了,我不曾在上海请过花酒,不知道一次得花多少钱。李九道:“老师不须问多少钱,尽管发帖作东好了。‘王国桢道:”那太笑话了,我作东自然得我花饯,你只说得多少钱够了,我好去拿钱来。’庶白说:“有六七十块钱够了。‘
  王国桢点了点头,伸手将姑娘房中西式梳妆台的小抽屉记抽了出来,把抽屉内所有零星物件倾出,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日本,用铅笔在一页纸上写了几个草字,庶白不认得写的什么,只见王国桢将这纸撕下来,纳入小抽屉内,仍旧推入梳妆台,回头对庶白笑道:“我此刻玩一个把戏你看,你知道我刚才这番举动是干什么吗?‘庶白道:”不知道’。‘王国桢道:“这梳妆台是我存款的银行,刚才这张纸条,便是我签的支票。你说六七十块钱够了,我就只支取七十元,你去取抽屉看看,七十元已支来了没有?’庶白即起身扯出那抽屉看时,见那纸条还依然在内,并不见有洋钱钞票。李九和几个姑娘也争着凑近身来看,大家笑道:”王老师使的是一张空头支票。退回来了,没支得一个钱。‘王国桢哈哈笑道:“这还了得!这台我怎么坍得起,你们不要动,再把抽屉关上,非按款支来不可。’庶白留神看那页纸上,好象是画的一道符,形式与平常道士所画的符相仿佛,并没一个可以认得出的字,遂将抽屉关上。李九趟在烟坑上烧了一筒鸦片烟,递给王国桢道:”老师的神通虽大,拿着这鸦片烟恐怕也奈不何。‘王国桢问怎样奈不何,李九道:“不吸烟的人,吸一两口便醉,老师能多吸吗?’王国桢一手接过烟枪,一手从烟盘中端起装烟的盒子看了一看笑道:”这里没有多少烟,也显不出我的神通来,算了吧,若是烟多时,我却不妨试给你们看,看究竟是我奈不何烟呢,还是烟奈不何我?‘李九不信道:“这合子里的烟,已有二三两,这地方还怕没有烟吗?老师有神通尽管显出来吧!’王国桢真个躺下去就吸,李九接着又烧,有意装就比指头还粗的烟泡,递给王国桢吸,王国桢和有瘾的人一样,哗哗的连吸了七八筒,彭、李二人及姑娘们看了无不诧异。庶白问道:”王老师平日莫是欢喜玩这东西么?不然如何能吸这么多口呢?‘王国桢道:“刚吸了这几口算什么,再吸下给你们看,你们才知道我的烟瘾,比谁都大。’李九既安心要把王国桢灌醉,烟泡越烧越长大,越装越迅速,不过一点多钟时间,已将二三两烟膏,吸个干净。李九叫姑娘再拿烟来,王国桢跳起来笑道:”够了,够了!不可再糟沓烟了。彭先生请开抽屉看支票又回头没有?‘庶白拉开抽屉看时,不由得吓了一跳,果见抽屉里面有一卷钞票,那页画符的纸条,已不知去向了。大家看了齐声说怪,王国桢取出钞票来,当众点数,恰是七十块洋钱。庶白将这些情形,告知我和柳惕安,我们知道这夜是王国桢作东请酒,夜间无人在家,我两人商量偷进他房中去查看,不料门窗都不得开,我不能进去,柳惕安不知用什么方法,我一眨眼之间,便见他在房中敲得玻璃窗响。我教他将门缝中的纸条撕下,打开门让我进去,他摇手说使不得,他独自在房中翻看了一阵,忽听得下面有楼梯声响,我也不敢向柳惕安招呼,只得顺手将房中电灯扭熄,从晒台跳上屋顶,细看柳惕安也到了屋上,我问他查了赃物没有,他说这东西必是一个积盗,房中简直查不出一件证据。
  次日,庶白故意到王国桢房中,探听他已否察觉有人到他房里搜查。还好,他并不曾察觉。昨夜我和柳惕安第二次到李公馆,才发现王国桢独自在房中使用搬运邪术,偷盗人家的东西。说也奇怪,我和柳惕安同在外面偷看,我见房中只有一盏黄豆般大的油灯,放在方桌中间,灯旁放一个洗脸的白铜盆,此外一无所见。柳惕安却看见王国桢在那里使法,并看见他偷得一小包袱的东西,藏在天花板内,从房门数过去的第七块天花板,有半截被拔去了铁钉,可以移动,府上的念珠、珠花,大概也藏在这里面。我与柳惕安、庶白商量,既经查实了王国桢有强盗的行为,又知道了他藏匿赃物的所在,尽可以动手捉他了,只是还恐怕他见机逃走,约定了庶白趁早仍到李家去,惕安自去邀几个帮手,在李家左右前后守候,我便到你这里来,请你自己打算,应如何下手去捉他。“
  盛大听到这里,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道:“真是古人说得好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象王国桢这样漂亮的人物,居然会做起贼来,我们去捉他不打紧,但是如何对得起老九呢?”龙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