力理所当然。”遂赐绣墩。冯阁老谢赐秀墩之恩,遂在墩上落座,曰:“臣见驾复命缴旨。”复又口尊:“主公,臣有冒犯天颜之请,不晓吾主恩准否?”康熙皇爷曰:“太师既有奏请,岂有不准之理。所请何事?”冯相爷曰:“臣本保郭秀不死!”康熙皇爷闻奏,沉吟不语。冯阁老复奏曰:“臣在路上曾闻贸易之人传言,两广黎民各处皆盖清官郭秀祠,必然郭秀在两广除莠安良,爱民如子矣,不然岂有如此政声!”皇爷曰:“据太师之言,郭秀爱民如子,朕未见真实。郭秀回京,路经大名府,抄灭田贵族侄家产,斩杀田旺义。田家未必有罪。即令有罪,非他管辖之地,竟任意抄杀,是目无朕躬,理应赐死。太师不必多事!”冯阁老又奏:“臣料郭秀在大名府抄杀田家,想那田家不是强徒,就是恶宦劣绅,非是良善之家。”索艾闻言出班跪倒,口呼:“万岁!文华殿冯阁老谬言保本,只因郭秀与他同乡,以厚桑梓私交。常言:‘一家饱暖千家怨。’郭秀必然抄灭富户以济贫寒,是得十抽一济贫以邀声名,苦害乡宦!”皇爷曰:“皇亲且归班。”索艾退归班中。皇爷遂向冯阁老曰:“太师有了几岁年纪,且回府第休息去罢!”冯相爷口呼:“吾主,那郭秀本是忠肝义胆,岂可轻置死地,乞陛下详察。”皇爷不悦曰:“文华殿阁老屡次三番絮絮叨叨,朕观你年高,故不加罪于你;再若多言,就令侍卫逐你下殿。”冯相爷见皇爷生嗔,自己暗想,连保三本,圣上不准,再保亦无益了。无计可施,皇爷遂跪倒口尊:“万岁!
臣老迈年残,难为国家效力,乞恩释臣回籍。”奏毕,叩头。
康熙皇爷见冯阁老辞职归田里,即准其休致,冯公叩头谢恩退下殿来,遂顺口作歌曰:安安安,大清一统太平年,五谷丰,黎民安,朝内朝外出清官。乱乱乱,皇爷嫉忠不爱贤。斩良臣,信佞奸,治国能臣离朝班。看来世道大改变,何不归家乐林泉。
冯相爷歌罢,走出午门。不移时来至法场外,见众百姓皆捧着托盘,盘中有酒、有肴、有纸锞,皆来祭奠郭公,一个个皆含泪,恨天怨地。冯相爷口呼:“列位!暂且闪一闪。让老朽进去探望探望郭年兄。”众人闻言,往两旁一闪,冯公走进法场,见郭公绑在桩橛上,闭目等死。正是物伤其类,如同刀扎胸腹,忙近前呼声:“郭年兄,老汉探望年兄来迟,望乞恕罪。”郭公闻言,睁眼见是冯相爷,不由从二目之中潸然泪下,口呼:“相爷,晚生有何德能,劳动先生前来探望。晚生自望把除莠安良之事奏与圣上,孰料圣上听信奸贼谗言,将晚生绑在这桩橛,候旨行刑,只可瞑目等死。”冯公说:“你在两广爱民如子,名誉卓著,老汉尽知。就是那宋雷、同江谋反大逆,亦有风闻。大名府抄灭田旺义也是应该。圣上不纳忠言,郭年兄才被屈了。老汉保本,圣上不准,将我休致,我来法场探望年兄,聊表微忱,就此相别了。”不由眼泪滚下。郭公口呼:“相爷,不必悲伤!我想这为人臣者,原是知有君而不知有身,死何足惜!可惜从此那忠臣义士就隐遁山林,必遵孔圣之言,有道则现,无道则隐。”冯公口呼:“年兄,你的忠义之心,定然传于后世,千载不朽。”遂吩咐家人去买办酒席,好生祭奠郭老爷。”郭公说:“不必如此,晚生恳求相爷,我的头颅落地之时,用一口棺木收敛我的尸身,载到山东,令我之子孙葬埋。我在九泉永世忘不了相爷大恩!”冯公含泪曰:“老朽谨遵台命。”二人讲话暂且不提。
且表那保定府送亲的梁怀玉,在途中谨遵于公之命,同着妹妹来在北京,投在吏部府。只因送亲耽误进乡试场,幸亏带着数百银两,纳了监,下了北围,中了亚元,在吏部府内昼夜读书,专候会试。这日,忽闻吏部府中人言:“郭大人自两广回京,朝见主公,即刻绑出午门,就要斩首。”遂即忙忙出了吏部府,径奔法场。既至近前,果然绑的是郭恩人。一旁还有一位老年人悲惨惨的正在讲话。自己不顾生死,闯到桩橛前,向着郭公面前跪倒,口呼:“恩人。”不由含泪问道:“恩人在两广除莠安良,为国尽忠爱民,因何进京复旨,反绑赴法场问斩。”说着恸哭不已。冯公问:“此人是谁?”郭公说:“这就是那吏部梁侍郎之子,名唤怀玉,他告宋雷强霸他胞妹,我去私访,方知宋雷、同江谋反之详细。”冯公说:“既是梁贤契到来,为何不将他带至金殿作证。”郭公说:“他在京中,我焉知晓?”梁怀玉说:“晚生同妹赴保定府,路遇于伯父奉旨征北,令晚生进京同妹在吏部府存身,静候奏凯回朝,方令妹丈进京迎亲,晚生自六月进京纳监入闱,幸中第二。适才闻吏部府家人言说恩人遭绑,晚生方知,前来探望。”冯公说:“很好,梁贤契随我上朝,圣驾前辩本。”
冯公在前,梁怀玉在后随行,不移时已至午门。冯公令黄门官转达天廷,面君辩本。黄门官口呼:“相爷,已经辞朝,因何见驾?”冯公说:“自有缘故!”从旁过来索艾两个儿子,一名巧龙,一名巧虎,二人说道:“圣上有旨,不准辞朝臣宰见驾!”黄门官心知他二人是假传圣旨,怎奈他是皇亲,不能不顺着他说,遂口呼:“相爷,既有圣上旨意,下官也不敢转奏圣上。”冯公闻言说:“你既不代我转达天廷,待老朽自己上殿去见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