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双眉一皱起忧愁。开言复问朝鲜国,这如今,又遣何人到外头。两处刀兵齐杀敌,正不知,烽烟士马几时休。俞公见说摇摇首,杯酒闲谈这事由。

  咳,解元呀,不要说起!

  朝鲜国内起枪刀,兵又多来将又骁。皇甫督台投顺后,已差几个出天朝。英雄战将多多少,只有低来没有高。也有投降和被捉,更兼杀害许多人。如今有位神僧去,这神师,撒豆成兵法术高。天子十分加礼敬,拜他为,神奇长老把兵交。外边妖道方称对,近来闻,不见输赢一样高。但愿神僧能制服,免教日日动枪刀。言完复又低声道,竟有些,元室江山坐不牢。君玉郦生微点首,忽然惊问一根苗。

  啊呀老伯!我途中见报上说钦赐孟小姐与刘国舅完婚,怎么如今又出征去了!

  俞公见问这言词,难道原来尚未知?说起话长真可惜,待我细细讲分明。解元呀!钦赐成婚不算差,谁知道,孟门小姐保全家。面前假作应承了,心内先将主意拿。一到临期将出嫁,她竟是,暗藏凶器入刘家。洞房辱骂刘公子,身坠高楼跳出涯。君玉心中听到此,芳心如裂泪将垂。双眉紧锁桃花冷,忍住伤悲只叹嗟。

  咳,可惜了!孟小姐坠楼落水之时,可曾有人捞救?

  智文见问把言开,说起其倩也怪哉。正要驾舟相救处,忽然风浪卷将来。尸骸飘泊无踪迹,一定是,已为鱼龙腹内埋。次日刘家通孟府,尚书要讨女尸骸。两家争论难分解,扭结都投京内来。天子之前明白奏,朝廷有道甚怜才。孟刘二姓俱无罪,建立云南贞节牌。国舅空思偕伉倔,仍然独宿好悲哀。如今请旨征山寇,懊闷难当散散怀。前后事情俱说过,郦明堂,一闻父到顿然呆。频开凤目看荣发,万种幽情说不来。勉强出声连叹息,孟千金,可称节烈一裙钗。吴公在侧频夸奖,可怜痛倒女英才。频俯首,花容惨惨心如裂;忽攒眉,凤眼盈盈泪欲来。委实悲伤难忍耐,推开交椅把身抬。口称辛苦精神乏,就此相辞勿介怀。俞姓东翁留不住,呼僮引导入书斋。

  话说这三间书屋,一明两暗。吴道庵歇于东室,是魏能作伴。郦君玉住在西房,有荣发相陪。当下女解元一进卧室,看了一看,只有荣发相陪,她到床前和衣一倒,忍不住悲悲切切,痛哭起来。

  啊唷映姐呀,你死得好苦!

  刘家与你却无仇,何苦轻轻自坠楼。富贵不移心内志,形骸甘向水中流。早知你意非我意,奴岂要,女扮男装作此谋。若晓真心深不应,少不得,奴家自去赴清流。偏教吾已离乡后,你在刘家一命休。

  阿唷映姐呀!

  可怜投水已身亡,你丧身来我立名。撇下萱堂谁侍奉,独留寡母怎收成。最堪嗟,昆明池水埋苏女。深可愧,贞节牌坊写丽君。此德此恩何以报,奴只好,衔环结草待来生。

  咳,爹爹呀!

  却因此事受奔波,万里云南赶到都。虽与孩儿同一地,可怜奴,不宜亲近只宜疏。父亲不认还犹可,看出行藏待若何?非但奸人重起意,定遗死罪亦归奴。从今用意加防备,以免得,事未成时命已无。可叹苏娘亡得苦,此皆是我害她亡。郦生哭倒罗帏内,切切悲啼泪似泉。书童荣发心凄惨,一壁相搀一壁呼。

  主人啊,隔墙须有耳,窗外岂无人。

  悄言莫使走风声,慢悲伤,人死焉能再复生。保重身儿为正理,只要你,后来照拂彼娘亲。主人会试如高中,少不得,官运亨通步步升。皇甫郎君身得地,那其间,夫妻同殿奏冤情。归家复姓非难事,此刻宽怀且放心。君玉正冠方坐起,忙将罗袖拭啼痕。一声长叹双靴顿,报恨伸冤不必云。皇甫千金行不正,她现在,吹台山上大招兵。督台纵使遭冤枉,这如今,不是真来也是真。奎璧料来难知道,更须防备露真情。老爷已在皇都里,犹恐相逢要认明。今后你须常躲避,莫教随行惹疑心。汝兄赵寿如跟随,一发机关容易明。倘与你哥相睹面,切休交口吐真情。自古说,逢人且说三分话,未可全抛一片心。保得平安无大患,为官几载慢调停。书童荣发连声应,少不得,主仆同心担怕惊。言讫宽衣收拾睡,次朝各起见东君。俞公出外来相候,宾主殷勤把礼行。拿出呈仪三两色,些些聊作表微心。吴公取银三十两,送与东家作水金。俞姓再三推不去,收回内室且休云。姑夫内侄同乘马,出寓相参表翰林。套礼丰盈呈座主,门包重重送司阍。寒温极称师生意,款酒清谈至二更。回寓次朝重谢酒,会同年,匆忙数日始清宁。闭门从此攻书史,夙夜辛勤又作文。且待场期来到日,好将书笔夺功名。东家厚待多丰盛,到晚来,自制精奇细点心。主仆五人多感戴,安心居住在京中。写书寄与康员外,细述平安慰远心。按下道庵君玉事,回文再说一家门。

  却说鸿胪寺顾公有一胞弟,现任江南粮道。闻大夫人病故,即欲丁忧回籍。奈因任内交盘,故迟至次年八月,方与眷属登舟归里。十一月中才到滇南。弟兄商议,择定腊月初二至初四与母治丧。同胞兄弟,外甥男女,都要接到家中。刘太郡只因奎璧上京,便带了女儿同往,留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