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候,范氏爱之,凡珍重之物,俱付执掌。薛瑞燕每伺候范氏就寝方睡。这一夜闻知此事,候至更深,黄虎夫妻睡罢,暗代人参到暗房口,细叩房门,对正德说明来意,将人参从门隙投进。正德许其若脱离回京,立为偏妃。
  且说红芍药白牡丹躲在人家,探听正德天子被擒,料必被黄虎所害。乃思议将首饰变卖,令人雇得轿子,星夜驰赴江陵府省城,投首上司救驾。赶至第四日午时,至荒郊旷野,恰遇定国公领铁骑兵前来。二女下轿,看甚官员。红芍药曰:“何不就此出首?”及定国公马到,二女在路旁,高声喊救。
  定国公曰:“少女喊救,必有沉冤。”即下马道旁坐下,唤二女到跟前。二女万福曰:“本该拜见,奈蒙朝廷恩封,不敢全礼。”定国公闻得,说着朝廷恩封,天子自有踪迹。大喜问曰:“有何为凭?”二女呈上御书。定国公见印的是胭脂汁,不觉好笑曰:“真是风流天子胭脂印。”急忙立起身问曰:“原来是两位夫人?在何处遇见天子?”二女道明:”黄虎凶恶,天子必遭陷害。故欲赴省出首,幸遇千岁,乞早救驾。”定国公大惊,便问明黄虎住址,忙取令箭,着两个老实家将,送二位夫人进京。金亭驿安歇,不许说出天子情由。二家将领命,随轿而去。
  定国公暗恼,堂堂天子,却为女色争风。幸二女有情出首,不枉天子痴心。随令人往探黄虎住处,又令军马赶来。至次夜四更,已到黄府,悄悄围住。下令曰:若进内去,逢人便捉。恐其乘急,谋死天子。军土一齐喊呐,打入府中,冲房撞室,不管睡与不睡,男女尽行绑缚,犹如山崩地裂一般。
  黄虎夫妻,睡梦中惊醒。军士已扫入房来,押穿了衣服,绑好黄虎。不知何故,共擒住男女一百二十四口,单单夫去了天子。定国公在堂上坐下,军士押黄虎夫妻,一并跪下。黄虎方知是定国公人马,又暗喜帝寻不出,就可抵赖。即曰:“晚生乃公卿之子,毫无犯法,千岁黑夜里攻门掳抢,擒捉男女。
  王法无私,干岁虽然极品,家父亦不肯干休。”定国公喝曰:“匹夫快将朝廷献出,饶尔性命。”薛氏叫曰:“妾知天子去处。”军士带上前,黄虎睁目喝曰:“尔怎敢闲话!”薛氏便曰:“黄虎尔罪恶重大。”即言明天子被禁,人参相救。黄虎恨养虎伤身。定国公大惊曰:“今经六天,岂不断送性命!”薛氏曰:“谅有人参保护不妨。”
  即引至暗房口,军士仔细打开门进内见帝饿倒在地,星眼半开。定国公抱住大哭曰:“陛下呵,竟如此结果!”薛氏曰:“不必悲伤,幸有鼻息,心头尚热,还可更生。”定国公即扶到床上,令速煮稀粥,和人参灌下。且喜尚能下喉。满城文武官员,闻得此言,惊得精神俱无,出城伏罪,欲请进城。定国公令苏州府将黄虎满门押去,严禁牢狱,不许泄漏。只在黄府侍伏天子,一日数次,虚粥参汤调理。薛氏亦留在府。过了两日,帝方苏醒,见定国公下泪曰:“朕岂梦中相会么?卿怎知朕被害,到此保救?”定国公说明元旦朝贺之事,钦天监占星后,逢二女出首,星夜赶来,擒捉黄虎等情。
  正德暗喜:“二女却甚有情,不枉朕为他受苦。”
  再过三四日,精神已健,饮食如故,客店主送帝包裹来还,帝重赏令回。
  定国公问及王合向那里去?正德方言,自瑞兰州瑞阳镇失散,至今并不知下落。
  次日帝重堂宣苏州府,文武官责曰:“黄虎陷害百姓,俱是府县官纵放之罪,今后倘有不法者若再询情,纵放走然将尔尽行处死。”文武官一齐叩头。帝令苏州府,提出黄虎全家上堂。黄虎夫妻母子跪在前面,婢女奴仆,跪在后面。正德大骂曰:“黄虎,尔平日陷害小民,已是罪不容赦。今却又欲置朕于死地,尔有何言可答?”黄虎无言可答,只是叩头伏罪,正德令武土押男女出去,尽行处斩。定国公跪奏曰:“家无全犯,乞赦家人仆妇。”
  正德曰:“前日黄虎略有悔过之心,奈黄二唆主,故害寡人。朕今全斩,以为后世恶仆唆主者戒。”众仆妇俱哭骂黄二媚主,害死众命。武士将黄虎一家,尽行斩乞缴旨,正德令把黄虎首级,悬苏州城门号令,余俱掩埋,万民称快。正德安慰薛氏救命之功,俟回京必立为妃。犒了铁骑军,将黄虎家产籍没入官,传旨回京,不许走漏风声。“朕还要处死黄志昌,纵子为恶。沿途不许惊动地方官,恐耽搁日子。”定国公保驾起程。
  正德心急欲回京,一路早行晚宿。非止一日,将到京城。文武官因先前红芍药、白牡丹至京,闻他言帝在苏州,不久即回京,并不言及委屈。心下俱怀疑,每日盼望。这一日闻报驾圣回来,百官齐到十里长亭跪接。正德令内监送薛瑞燕入宫,自己上亭谕百官曰:“朕云游日久,赖众卿等守国,其功不小。”众官谢众曰:“臣等有失保驾,罪戾非小。”
  正德即令宣兵部侍郎黄志昌谕话,黄志昌心内大惊,想帝在苏州回来,即行宣召,必有不妙之事,上前俯伏候旨。帝和颜悦色,令平身。问曰:“闻得卿家住苏州,未知在于城内城外?”黄志昌奏曰:“臣住在苏州城外,离城数里。未知如何圣谕。”帝问曰:“家中尚有何人?”黄志昌奏曰:“臣家中只有老妻媳妇,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