曰:“昔汉武帝穷兵三十年,所获无几,岂如今日,绥之以德,使穷发之地,尽为编户乎?”
  时太白屡昼见,占云:“女主昌。”又秘记云:“唐三世之后,女主武王,代有天下。”上以问李淳风,对曰:“臣仰稽天象,俯察历数,其人已在陛下宫中,自今不过三十年,杀陛下子孙殆尽。”上曰:“凡疑似者尽杀之,何如?”对曰:“王者不死,徒杀无辜,且自今以往,三十年其人已老,颇有慈心,为祸或浅,借使得而杀之,天或更生壮者,肆其荼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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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陛下子孙无遗类矣。”上乃止。上苦痢,增剧,太子昼夜不离侧,或累日不食,发有化白者。上泣曰:“汝能孝爱如此,吾死何恨?”丁卯疾笃,诏长孙无忌、褚遂良入卧内,谓之曰:“太子仁孝,公等所知,善辅导之。”谓太子曰:“无忌、遂良在,汝勿忧天下。”乃令遂良草遗诏。有顷上崩,在位二十三年。寿五十三岁。
  帝除乱比汤武,致治若成康,躬亲行阵,战无不克,虚己受谏,直无不容。四夷万古所未及致者,无不服从,功德兼隆,自汉以来,未之有也。无忌等请太子先宣遗诏,罢东征之役,然后即位。是为高宗。立妃王氏为后。
  初年,长孙无忌、褚遂良同心辅政,百姓阜安,有贞观之遗风。萧淑妃有宠,王皇后嫉之,上之为太子也,入侍太宗,见才人武氏而悦之。太宗崩,武氏出为尼。忌日,上诣寺行香,见之泣。后闻之,阴令长发,纳之后宫,欲以间淑妃之宠。武氏巧慧,多权数,初入宫,屈体事后,后数称其美。未几大幸,拜为昭仪。后及淑妃宠皆衰,更相与谮之,上皆不纳。王皇后、萧淑妃与武昭仪更谮相诉,后宠遂衰,然犹未有意废之也。会昭仪生女,后怜而弄之。后出,昭仪潜扼杀之。上至,昭仪阳欢笑,发被观之,女已死矣,即惊啼,问左右,左右曰:“皇后适来此。”上大怒曰:“后杀吾女。”昭仪因泣数其罪。后无以自明,上由是有废立之意.又恐大臣不从,乃与昭仪幸长孙无忌第,酣饮极欢,拜无忌宠姬子三人,皆为朝散大夫,仍载金宝缯帛十车,以赐无忌。上因从容言皇后无子,以讽无忌,无忌对以他语。上与昭仪不悦而罢。礼部尚书许敬宗亦数劝无忌,无忌厉色折之。上一日退朝,召长孙无忌、李世责力、于志宁、褚遂良于内殿。遂良曰:“今日之召,多为宫大尉元舅,司马功臣,不可使上有杀元舅功臣之名。遂良起于草茅,且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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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顾托,不以死争之,何以见先帝?”责力称疾不朝,无忌等至内殿,上顾谓无忌曰:“皇后无子,武昭仪有子,今欲立昭仪为后何如?”遂良对曰:“皇后名家于,先帝为陛下所娶。先帝临崩,执陛下手谓臣等曰:‘朕佳儿佳妇,今以付卿。此陛下所闻,言犹在耳。皇后未闻有过,岂可轻废?”上不悦而罢。
  明日又言之,遂良日:“陛下必欲易后,请妙择天下令族,何必武氏?武氏经事先帝,众所共知,万代之后,谓陛下何如主。
  愿留三思。”因置笏于殿阶,解巾叩头流血曰:“ 还陛下笏,乞放回田里。”上大怒,命引出。昭仪在帘中大言曰:“何不扑杀此獠。”西南夷曰獠,遂良杭州人,故呼之为獠。于志宁不敢言。韩瑗因奏事泣涕极谏,复上疏曰:“妲己倾殷,褒姒灭周,不谓今日,尘黩圣代。陛下不信臣言,臣恐宗庙不血食矣。” 言极切直。上皆不纳。他日,李世责力入见,上问之曰:“朕欲立武昭仪为后,遂良固执以为不可,事当何如?”对曰:“此陛下家事,何必更问外人。”上意遂决。许敬宗宣言于朝曰:“田舍翁多收十斛麦,尚欲易妻。况天子乎?”昭仪令左右以闻,贬遂良、韩瑷等为远州刺史,废王皇后、萧淑妃为庶人,册立武氏为皇后,囚故后王氏、淑妃萧氏于别院。上常念之,间行至其所,呼之。王后泣曰:“至尊若念畴昔,使得再见天日,幸甚。”上曰:“朕自有处。”武后闻之大怒,遣人断其手足,投酒瓮中,曰:“令二妪骨醉。”数日而死,又斩之。武后数见王、萧为祟,如死时状。故后为太后时,多在洛阳,不敢归长安以避之。削太尉长孙无忌赵公官,黔州安置,寻杀之。而用奸臣许敬宗、李义府等。上渐苦风眩,目不能视,百司奏事,或使皇后决之。
  后性明敏,涉猎书史,处事称旨。由是委以政事,专作威福,上反为所制,中外谓之二圣。诏以武后为天后。时百济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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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高丽之援,数侵新罗,唐熊津总管孙仁师进攻百济,拔之。百济王丰奔高丽,高丽王泉及盖苏文死,子泉男生、泉男建争立,男生降唐求救,上以李世责力为辽东大总管,伐高丽,薛仁贵为前锋,与高丽战,大破之。进至鸭绿棚,又破之。进围平壤月余,高丽王藏降,高丽悉平。分高丽为九督府四十二州百县以统之。初,王皇后无子,请于帝,立子忠为太子。及武后立,废忠而立武后子代王宏为太子。宏仁孝谦谨,数忤武后。萧淑妃女义阳、宣城两公主,年逾三十,尚幽掖庭,宏请嫁之。天后恨宏,鸩杀之。而立雍王贤为太子。贤处事明审,天后忌而废之,立英王显为太子。上在位三十四年崩。太子显即位,是为中宗。裴炎受遗诏辅政,政事咸取决于太后。立妃韦氏为皇后。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