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待我少恩。”琦对曰:“自古圣帝明王,不为少矣,独称舜为大孝,岂其余尽不孝哉?盖父母慈而子孝,此常事不足道,惟父母不慈,而子不朱孝,乃为可称,但恐陛下孝未至耳,父母岂有不慈者哉?”帝大感悟。帝自六月不御殿,至是初御紫宸殿,见百官。琦因请乘舆祷雨,且奉服以出,人心大安。
  帝命侍臣讲读经史于迩英阁。翰林侍读学士刘敝进读《史记》,至尧授舜以天下,拱而言曰:“舜至侧微,尧禅之以位,天地享之,百姓戴之,非有他道,惟孝友之德光于上下耳。”
  帝悚然改容,太后闻之亦大喜。两宫疑渐释,立妃高氏为后。
  后母曹氏,太后姊也,少育于宫中,与帝同年生,又俱抚鞠于太后,仁宗尝曰:“异日必以为配。”既长,遂成婚,生三子,至是册为后。韩琦欲太后撤帘还政,乃取十余事禀帝,裁决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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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。琦即诣太后复奏,太后每事称善。琦因白太后求去。太后曰:“相公不可去,我当归深宫耳,却每日在此,甚非得已。”
  琦即称:“前代如马、邓之贤,不免贪恋权势,今太后便能复辟,诚马、邓之所不及,未审决取何日撤帘。”太后遽起。琦即命鸾仪司撤帘,帝始亲政。内侍任守忠乘间交构两宫。一日,韩琦出空头敕一道,欧阳修已签,赵概难之,修曰:“第书之,韩公必自有说。”概不敢违。既而琦坐政堂,召守忠立庭下,曰:“汝罪当死。”遂谪蕲州,取空头敕填与之,即日押行,琦意以为少缓,则中变也。其党史昭锡等悉窜南方。中外快之。
  帝有疾,韩琦入问起居,因进言曰:“陛下久不视朝,愿早建储以安社稷。”帝颔之,即召学士承旨张方平至福宁殿,帝凭几言不可辨,方平进笔,帝乃书曰:“立大火王为皇太子。”
  方平请书其名,帝力疾书之。方平退,草制立颖王项为皇太子。
  太子既立,帝因泣然下泪。文彦博退谓琦曰:“见上颜色否?
  人生至此,虽父子亦不能不动情也。”在位四年崩。帝以明哲之资,膺继统之命,优礼大臣,爱民好士,每裁决,皆出群臣意表,足为良主。乃天不假以年,不克大有所为,惜哉!太子项即位,是为神宗。立妃向氏为后,乃向敏中之曾孙女也。
  神宗即位之初,励精求治,不御游畋,不治宫室,惟勤惟俭,志欲破辽灭夏,大有为于天下。先忧财用不足。王安石为翰林学士,越次入对,说以富国强兵之术,曰:“昔周置泉府之官,变通天下之财,后世惟桑弘羊、刘晏,粗合此意,学者不明先王之法意,更以为人主不当与民争利,今欲理财,当修泉府之法。”帝纳其说。安石犹恐帝不决意任之,复言曰:“昔尧使群臣共择一人治水,尚不能无败事,后乃成功;今欲变法,所使或非其人,岂能无一二之败事,当计其利害之多少,不为众论所惑,决意行之,久自收其效矣。”帝深然之,坚意任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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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乃以安石为相。唐介言安石狷狭少容,好学而泥古,不通于今,用必为害。若欲求贤相,则吕公著、司马光、韩维其人也。帝不听。王安石既执政,士大夫皆以为得人。吕诲独言其不可,将入谏,与司马光相遇并行,光密问今日所言何事。诲曰:“袖中弹文,乃新参也。”光愕然曰:“众喜得人,奈何论之?”
  诲曰:“君实亦为是言耶?安石虽有时名,然好执偏见,轻信奸回,喜人佞己,听其言则美,施于用则疏。误天下苍生,必斯人也。”遂上疏极谏。帝不听,出诲知邓州。诲既出,安石所为益执。光由是服诲之先见,自以为不及也。后青苗盛行,诲乞致仕。及病亟,手书嘱司马光为墓铭。光往省之,至则目且瞑。光呼白:“更有见嘱乎?”诲张目强视曰:“天下事尚可为,君实勉之。”遂卒。
  王安石欲行新法,见诸臣排之者众,乃引用吕惠卿、章忄享、曾布、韩绛等奸邪附己之人为心腹,由是农田、水利、青苗、均输、保甲、免役、市易、保马、方田诸法,相继并兴,号为新法。行之天下,而民不聊生矣。农田水利者,开诸路废田,兴水利面收其税,并察官吏之家皆同役,不得有所私也。青苗者,于方播种青苗时,令民自度麦粟所赢几何,先贷以钱,使出息二分,俟谷熟还官也。均输者,凡诸州郡所当输官粮,皆令平其所在时价,输其土地所饶出之物,官自转迁于所无之地而卖之,以收利也。保甲者,十家为保,有保长;五十家为大保,有大保长;十六保为都保,选众所服者二人为都保长,一正一副。听保丁自置弓箭,习武艺,以御寇也。免役者,凡当役人户,以等第出钱免役也。市易者,以金帛诸货为抵当,而贷之钱,责期使偿,半岁输息十一,及岁倍之。过期不输,息外更加罚钱也。保马者,令保甲为官养马,死则偿之也。方田者,以东西南北各千步为一方,计量田地,分五等以定税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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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诸法皆害民,而青苗法为尤甚。初,英宗时,邵雍与客散步天津桥上,闻杜鹃声,惨然不乐。客问其故?雍曰:“洛阳旧无杜鹃,今始至。天下将治,地气自北而南;将乱自南而北。今南方地气至矣,禽鸟飞类,得气之先者也。不二年,上用南人作相,多引用南人,专务变法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