推迟下月,“只因小生恙病初痊,又因心急到京劳顿。下月方敢允成。”孟强只得准依下月完婚。是日休题。
  此夜程小姐在内堂主婢私谈。杏桃曰:“小姐,汝承允下月完婚,想来光阴易过,瞬息之间已是一月。汝乃一女流,怎能结婚?”小姐叹声曰:“贤妹,奴岂不知之。只因孟大王如此专意,几番恳切劝勉,教奴怎能推却。倘到期仍无脱身之计,即一死也怨恨不得了。但不知太子此去吉凶未保,倘他有日身登九五,只知我为他存节而亡,得一追封幸矣。”
  不想此夜孟小姐故意扮着丫环服式,送茶与程公子解渴。一闻主婢叹声,只得住足一听,句句言词尽归耳底。只一步跑出,曰:“汝主婢好生大胆。女子扮为男,诱惑奴父亲将来入赘,教奴有何颜面见众人。岂知汝是慈云太子娘娘,何不早说知,奴父女岂敢得罪?又硬瞒着承应招亲,是何道理?”
  主婢二人一见孟娇娥,一同下跪。孟小姐扶起曰:“汝身为君后贵人,岂可如此。”程小姐带泪曰:“一言难尽。”即将太子逃难到家,却被后母通知杜镇台,与父亲押解太子回朝,一一说知。孟小姐曰:“汝主婢休得着惊。明日禀知父亲,差兵查访太子,倘得过,早日抢劫回山,君臣自有重逢之日。”程小姐称谢不已,“如此,拜结为姐妹,他日同事殿下。”孟小姐含笑应允,“不想好奇缘也。做夫妻不成,反为姊妹。”程小姐言:“杏桃自小闺中服役殷勤,性情敦厚,容德不在尔我之下。不免三人同拜,未知姐姐允否?”孟小姐大喜曰:“姐姐之言有理,况他义气可嘉,与汝患难相随,正当报其思劳。”
  是夜三人结拜,少不免夜宴叙谈。次日孟小姐将此情由禀知父亲。孟强听了曰:“有此奇事?他是君后,小心侍奉,待父访查太子便是。”不知查访得太子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第二十六回 识储君主心结拜 赚佞党用智安排
  当下孟强分付女儿:“小心侍奉君后,须要时常开解他抑郁。为父定必差人查访着落太子,共起义兵。”孟娇娥领命转回内房,言明:“姐姐不必怀忧,奴已禀知严亲。至意奴好生侍奉,又已差人查访太子下落。”程小姐主婢闻说,心头大悦,安乐在截龙山按下慢表。
  却说侯拱自从与太子分离,一月之后母亲身故了。安葬毕候满七旬,辞宗祖而去。是夜身藏利刃,一到了安周平庄上,将门响叩。内有仆人开门,被侯拱拿下曰:“主母在那里?”老仆曰:“现在内堂正房睡卧。”语毕,一刀撇下,杀了老奴,一程奔至后堂,逢着男女便杀。飞脚将卧房打开,见邓氏睡下,一刀已是不活。打开衣箱,搜些金银,一程连夜逃走而去,要往潼关知会殿下。
  次日,庄丁众人俱已得知,未晓凶手何人,少不得禀报。本土文武官员亲到相验,审询一番内外家人,详文缉拿凶手,也不多表。
  再说程巡按、杜镇台渡水登程,一月到京。杜镇台少不免先谒见庞国丈。即询问:“贤甥缘何无旨召私自回朝?”杜将军把前事一一说明。国丈恨声不已,“可恶贱妇人放太子,不然可除此大患矣。”
  次早,天子临朝,文武朝参。有王门官启奏:“山东程巡抚、杜镇台回朝,在午门候旨。”哲宗王传旨宣上金銮殿。二臣山呼已毕,天子说赐平身,开言:“朕命二卿文武统御山东,各各在任,缘何无旨宣召,同日回朝见朕,此乃何解?”
  程爷即奏上:“行舟赴任半途,江中救得王太子,不想被杜景闻知,带兵拘去,言定明朝同解。妄言夫人私放去。今求圣上究问他便知根由矣。”当时杜景仍将夫人擅死儿子自尽,私放去一一辩奏明白,“现有三尺可据。”
  天子闻两奏暗喜,“御弟屡次脱危。”即曰:“二卿不必争论,即回住所细心查访御弟,伸明朕意,思念情深。但逢到即送回朝,以天伦同叙。倘有私行暗害,满门诛戮,决不姑宽。”二臣谢恩退朝。只有庞国文分付:“杜景贤甥,倘回任所,须当谨细访查,捉拿慈云解回朝,交进相府待太后斩首。不许交朝廷。倘昏君怪责,自有吾父女担当。”杜景允诺,拜辞而之。程也回任所。
  只表程爷归进后堂,杜夫人迎接。程爷询及女儿缘何不见接迎。杜夫人含泪说:“女儿与杏桃私带金银逃走了。只因家难扬,暗暗差家人四路追查两月,并无踪迹。”
  程爷闻说大怒,曰:“此乃汝之不贤,将女儿欺凌,逼他逃走是真。”怒气不息,按下休题。
  再说赵彦龙早起跑集弓马之间,只见周俊睡熟阵阵透出豪光,金龙出现,觉得稀奇。一夕与母亲说知。夏氏夫人曰:“为娘见周俊龙行虎步,断非下等闲人。不可待慢此人。”彦龙曰:“母亲之言有理。惟孩儿想此人乃慈云太子无疑,不免与他结拜异姓手足,未知可否?”夫人允准。是日恳同太子结拜金兰,更觉亲热。有太子见他母子仁厚之辈,只得自泄出真情。彦龙暗暗喜悦。此时闲中无事,太子与彦龙学习弓箭武艺。君臣二人比武,各各不相上下。
  将有半月之久,忽一天有老夫人内侄到来。名夏德,拜见夫人。此人非循良之辈,向日在家中赌博无为,酗酒行凶,原非善类。父亲万贯家财,父死数年之间尽败倾消,屡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