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好好地送进宫来。”
  便传谕赏千金公主黄金三百两,彩缎五十端。那千金公主谢过恩出去。
  第二天便把这个冯小宝,悄悄地送进宫去,当夜便在万寿宫中承恩。则天皇帝试用一番,果然俯仰如意,进退识趣,一连十日,则天皇帝也忘了设朝,军国大事,全由太平公主主持着。后来还是太平公主替母亲想出一个主意来,说冯小宝出入宫禁,很是不便,莫如把小宝剃度为僧,奉旨进宫说法,那时光明正大,谁也不敢非议的。则天皇帝便依了公主的意思,悄悄地唤内侍,把小宝押着领出宫去,剃度作僧人模样。那小宝又找寻了一班旧日同伴无赖,一齐剃作僧人,取名法明、处一、惠俨、稜行、感德、感知、静轨、宣政,自己取名怀义,号称西域九僧,在京师广化寺中,建立道场,施行法事。则天皇帝,亲自到场拈香,便把这怀义接进宫去,拜他为国师。宫中另外收拾起一间清净的房屋,给国师住下。又因怀义原姓冯,那京师地面,却没有姓冯的世家大族,便令驸马薛绍,认怀义做叔父,从此这冯小宝便改称了薛怀义。
  这薛怀义在宫中出入,便乘着厩中御马,宫中待卫,一切文武官员,远远地见薛怀义骑着马走来,便一齐匍匐在路旁,口称国师,直待国师过去,才敢起来。薛怀义又因广化寺房屋狭小,起居不便,奏请另建寺院。则天皇帝便下诏发国库十万,工部招募人夫五万,把旧时洛阳城中的白马寺,修理建造起来,不上百日,便已造成,望去殿阁凌霄,花木匝地,则天皇帝便拜薛怀义为白马寺主,亲劳御驾,伴送国师入寺。怀义便在寺中建设四十九日水陆道场,把个女天子留在寺中。寺中原设备着一座行宫,布置得花木清幽,房闼锦绣,薛大师终日只伴着女天子,在行宫中说笑起坐。每天在散场的时候;双双走上殿去,拜一次佛。他两人竟赤紧地不离,双宿双飞,四十九天工夫,功德圆满。那右台御史冯思勖,再三上表,请圣驾回宫。
  则天皇帝没奈何,只得摆驾回宫,才隔离得三天工夫,宫内手诏下来,又把薛国师召进宫去,留着不放。
  这里白马寺中,住着法明、处一、惠俨、稜行、感德、感知、静轨、宜政,一班无赖假和尚,便仗义国师的威势,在地方上横行不法,无恶不作。那班和尚,原是色中饿鬼,那左近小家碧玉,略平头整脸些的,便抢进庙去奸宿,遇有官家眷属,入寺烧香的,便使人在半路上埋伏着,见香车经过,便一拥上前,把女眷插戴的珠宝首饰,一齐抢去。如见少年美貌的,索性连人抢进寺去,由这些无赖和尚轮流强占,待放出寺来,那女人已被他们弄得半死半活,家里的父兄丈夫知道了,懦弱些的也只得忍辱含羞的过去;强项些的,便赶到御史衙门,刑部衙门去告状。那官员一打听是白马寺和尚做下的案子,便吓得问也不敢问。白马寺中一班小和尚,也在外面恃强欺人,闯到大街店铺中去,强赊硬抢,吃醉了酒,又在地方上斗殴生事,巡城御史也不敢顾问。
  这情形给冯御史知道了,便上了一本,痛斥薛怀义污乱宫廷,扰害地方,请即绑赴西郊正法。那补阙王求礼,也上表请阉割薛怀义,免致秽辱宫闱,则天皇帝拿这两道奏本,给薛怀义看。怀义假作哭泣,伏地请罪。则天皇帝亲自扶怀义起来,拿这两本奏折,向地上一丢,薛怀义这才喜笑起来,辞出宫门。
  才走到玄武门外,顶头撞见那冯御史走来,真是冤家路狭相逢,分外眼明。只听得薛怀义喝一声打,便拥上来十多个武士,一把揪住冯御史的衣领,横拖竖拽的,从车上拖下地来,一阵子拳脚齐下。那冯御史大喊大嚷,也没有人敢上来解救,直打得冯御史晕厥过去,那薛怀义才带着众武士,一哄而散。这里冯御史的仆人,见众人散去,才敢从墙角里出来,把冯御史扶上车去,送到家中。这时冯御史虽清醒过来,但已被打得皮开肉绽,血肉模糊。冯御史原和仆射苏良嗣,交情很厚的,当时苏仆射便来探望冯御史。冯御史哭着在枕上叩头说:“此贼不除,国难未已,仆射为当朝忠臣,务请为国除奸。”苏仆射当下拍着胸脯,大声说道:“所不如君命者,有如天日。”那冯御史听了,便大笑一声死去了。
  原来这时满朝中官员,全是武氏私赏,只有这苏良嗣,是先朝旧臣,生性刚直,文武百官,都见他害怕,便是则天皇帝,也拿另眼看待他的。如今这苏仆射见冯御史死得如此凄惨,心中十分悲愤!第二天苏仆射退朝下来,在朝堂下与薛怀义相遇。
  那怀义却昂着头,装作不曾看见,不和苏仆射招呼,仆射大怒!
  喝令左右,把薛怀义揪至跟前,这时怀义左右,却无人保护,被苏仆射亲自动手,在薛怀义面门上,痛痛地打了几十下,打得怀义满面红肿,他捧着脸进宫去,在则天皇帝跟前哭诉,要求皇帝下旨,拿这苏仆射严办。则天皇帝一听是苏仆射的事,便摇着头说道:“这老头子,朕也见他害怕,阿师以后当于北门出入,南衙宰相往来之路,不可去侵犯他。”薛怀义也只得白白地吃打一顿罢了。
  这时新丰地震,平地上突起一座高山来,则天皇帝说是吉祥之光,便下旨免这地方的赋税,赦去了这一县地方的罪犯,把县城改名庆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