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去呢!”班洪道:“哥哥,你我在此,打了无益。寡不敌众,反陷其命。不如奔南京,在冯大人那里喊冤告状。”班青道:“言之有理。”便去了。
  且说张三见侉汉子去了,把银子衣服把子等样尽皆收去。当时李大麻子受用过了,出来,邵青问道:“大老爷,今日如意了?”李雷一笑,说:“有偏了。”二人就在厅上摆酒宴闲谈。
  且说闻氏弟兄误入花园,游玩到了一座白玉石桥,桥下有池,池内金鱼来往游戏。二位公子走过桥去,又见一座凉亭,那上边挂了一幅字,远远望看,就如离纸一般。二位公子凝神一看,上面是诗四句。此是一块宝墨写就,所以离纸。昔日唐明皇升殿之时,忽然来了一个妖怪,变作人形。皇王便问:“来者何人?”“臣是墨精,乃是一锭陈黑墨,受了精华,故成人形。”“朕贵为天子,深宫之内哪有此物?你若是墨精,变来与朕看。”即刻在龙书玉案上打了一个滚,依然变做一锭黑墨,称一称,重有十二两。头一日磨下去,至次日还是一样。所以离纸。闲话少叙。
  且说二位公子因贪观景致,不觉天晚。二公子叫声:“哥哥,我们出去吧。恐老母在家悬望。”二人来到园门,一摸,早已下了锁。只得走回。其时有个园丁,叫做苏胖子,正然闲坐,只见个人影子,一下又不见了。说声:“不好!池内淹死的庆子来了。”只得问道:“什么人?”二位公子道:“我们是闻大人的公子,奉母命去会文,走到此间,被众人挤进园中。各处游玩,不觉已晚。求你行个方便,开了门,让我们去吧。”苏胖子心中暗想:我若放了他们出去,恐其带了古董玩器出去,明日查点出来,要惟我是问。想罢,开言叫声:“二位公子,在此等等,我去回声大老爷。那时请你出去。”说罢,一直进内,来到大厅,回大老爷。李雷问何事,“小的是园丁苏胖子,适才查点门户,只见两个公子在内。小的问他,他说住在南门大街闻大人的公子,看做解被人挤进来的。此时还是开门放他去?所以请大老爷示下。”李雷闻听,说:“开了园门,放他去吧。”畜生脸说:“不要放。”向苏胖子道:“你去把二人请进来。”答应一声,复至花园,说:“大老爷有请。”二人闻听,跟了园丁来自大厅,望着李雷打了一躬,说:“老先生呼唤学生,有何吩咐?”李雷请二人入席,添两双杯箸。邵青斟了酒。李雷这个贼,见了二人眉清目秀,心中起了不良之念,开言陪笑,叫声:“二位公子,我们今日幸会,何不作诗一首,以为消遣?请教请教。”“不敢,老先生吩咐,何敢不遵。先请老先生高才,然后学生奉陪。”李雷听说。叫下一声。说:“二位不要见笑,献丑了。”说罢,指着大公子道:“眉清目秀俊生成,齿白唇红满面春,貌比潘安犹堪美,叫人不恋女钗裙。”大公子听罢,心中大怒,知道诗中调戏与他,忙在腰中拔出解腕刀,战兢兢站起身来,望着李雷顶上刺来。李雷看得明白,说“不好”,把头一让,用左手把他右手一捺,只听得当朗一声响,钢刀落地。李雷捡将起来,心头火起,骂道:“该死的狗头!大老爷抬举你,你擅自逞凶。来人,把这死囚推下火牢!”只听得答应一声,拥上多人,登时间鹰拿燕雀,将大公子抬进东园,推下火牢,绝了性命。
  且说二公子一吓,连忙跪下说:“求大老爷看我薄面,饶了我哥哥吧。”李雷道:“你不要求,若是依了我,与你无事。”李雷此时吃得半酣,起身搀了二公子,一直奔西洋套房而来。叫人退去,闩了房门,叫声:“小闻,你过来。”二公子不解意,走到跟前,李雷把他朝怀内一搂,伸手去解裤带。二公子知道他起了歹意,就用手朝他脸上一把,抓来几条血痕。李雷大怒,用手一推,叫人将他拿下火牢。说罢,出了西洋套房,来到外面,叫声:“老邵,这个不识抬举小畜生,将我脸抓破,十分可恶,叫人将他推下火牢。”邵青道:“不可,你大老爷不用性急,将他关好,美饮食与他吃。如今要打造一件好东西。那时大老爷自然受用。”李雷便问:“打什么东西?”邵青道:“打他一张太平如意相思椅。”李雷说:“老邵呀,我不懂此名子。”邵青道:“又叫做屁拿子,打一张挨的,打一张活的。”“要多少银子?”“要七百两银子。”“几天成功?”“十天可成。”李雷道:“你去账房里兑银子,与我速办。”邵青去了,置办屁拿子。
 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,且说班氏弟兄,赶到南京先告冤状,却那日到了南京,冯大人出署拈香,班青班洪拦轿喊冤,报了状子。大人看过状词,四衙升堂,发令箭一支,传内旗牌刘洪,前往溧水县速拿李雷。刘洪奉差,星速赶奔溧水。来到李府门首,下了牲口,早有张三接进来,到大厅坐下,问了来历。飞奔南书房,见了李雷,说:“启大老爷,不好了!”李雷说:“张老三,有何大事这等慌?”说:“大老爷,南京冯大人差旗牌刘老爷,带着令箭一支,现在厅上。意思之间,要锁拿大老爷呢。”李雷闻听,即将服色穿好,来至厅上,见了刘洪,叙礼坐定,献茶茶毕,李雷开言叫声:“刘老哥违教,来到寒舍,有何见谕?”刘洪叫声:“大老爷,你在家中开心取乐,可知道祸事临门?大人遣小官前事捉拿,快快收拾动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