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雷大惊,问道:“不知为着何事?请道其详。”刘洪四下一望,叫声:“大老爷,小官有多大的前程,敢卖大人的法?一家性命都没有了。”说着,起身走至李雷耳边,说:“大老爷,可有别处书房?才能细讲。”李雷闻听,起身邀刘洪进内书房坐下,吩咐左右退去。刘洪开言说:“大老爷,家内可曾做解?”“有的。”“可有来侉汉班青班洪弟兄,两个带了妻妹来的?大老爷将他妻妹占了,可有的么?”李雷道:“没有此事。”刘洪说:“如今班氏弟兄,在大老爷面前喊冤告了状。大人发下令箭,遣小官提拿。今大老爷怎处?”李雷闻言,别却刘洪,来至南书房,叫声:“老邵呀,做解的那事,你坑了我了。”邵青说:“大老爷如今收在旁边,受用不过,有何坑你之处?”李雷遂将班氏弟兄告状,大人着刘洪执令箭前来拿我,现在外面。你要代我大老爷想个主见才好。邵青说:“我代大老爷造屁拿子,这个主见难想。”李雷着急,说道:“如今有人拿我,你还在此造屁拿子!”说罢,一脚将邵青中旬倒在地。正是:若非昔日施诡计,怎能今日受打时。毕竟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文分解。
  






第五回 李雷收铁头太岁 闻公子阴鬼托梦


  诗曰:洞庭西望楚江分,如似南天不见云。日落长沙秋色远,不知何处吊湘君。
  话说邵青被李雷一掌,跌倒在地。连忙爬起来,叫声:“大老爷不用着急,临动身之时,自有主张。先去吩咐摆酒,相待旗牌。”李雷复又出来,把刘洪邀进厅上,吩咐摆酒。不一时酒席齐备,二人对饮闲谈。着人到账房取银五百两银子,送与刘洪。刘洪不敢领,说之再三,只得领下。酒阑席散,李雷进内,邵青附耳低言“如此如此,包管无事”,李雷点头出外,吩咐家人备了牲口,带了两个手下,同定刘洪赶奔南京而去。到了辕门,也是黄昏时分。刘洪道:“请大老爷上了链子,好见大人。”将李大麻子套上铁绳,锁将起来,领至外官厅坐下,等候审问。
  且说刘老爷手执令箭,进了辕门,来至内书房,见了大人,双膝跪下,道:“大人在上,卑职奉差,将李雷已今拿到辕门,特来缴令,请大人示下。”大人吩咐:“明日早堂听审。”旗牌出外,说了一遍。天色已晚,李雷就在寺内住下。一夜无话,次日刘老爷带领李雷,来至官厅候审。李雷只得坐下。只见外面来了一起犯人,共八条好汉,链子一响,进辕门班房坐下。有捕役看守。只见内中有一个,少年的体貌魁伟,雄纠纠气昂昂,年纪约十七八岁,生得面如冠玉,唇若丹朱,身穿翠布缀衫,腰系丝縧,足下登靴,双镣双铐。李雷一见,叫了一个得力的家丁,叫做双福,“前去与我问他一声,看此人所犯何罪?”家人答应,来至班房,往马捕快身上一拍。捕快回望,叫声“爷做什么?”双福道:“问你一声,那个少年人,清清秀秀,双镣双铐,是何意思?”捕快道:“他是个首犯,为头的强盗。爷要问来历,出来细讲。”二人来至僻处,双福就问道:“此人如此形容,如何做得强盗头儿?你们是哪一路来的?”捕快说道:“爷呀,说来人也吃惊。我们是陕西延安府绥德州米脂县来的,他有千斤臂力,身上是金钟罩体的元功,刀砍斧剁背不能入,一颗头更厉害,任你什么兵器,皆不能伤他!他手起劈牛头,拳落碎虎脑,脚过穿牛腹,江湖上杀的白骨堆积如山,此人姓冲,人都呼他为铁头太岁冲天贼。被官府拿住,他又走了。越狱逃生,也不止一次,我们捕快被累者,不计其数。把家口下牢,绝命拖牢洞,皆为他。现今有个老捕役,手执一股香,在冲家门首跪了三日。冲爷知道自己杀人多了,发了个善心,自己出头情愿打这场官司。所以拿他解上发落。”说完,问道:“爷是哪里来的?”双福道:“我是跟随七省京略冯大人的世弟,李大老爷来的。”说罢,捕快回转班房,双二爷来到官厅,见了李雷,将此言说了一遍。李雷闻听,心中暗想:好个少年英雄!何不略施小计,活了他性命,收回家去,很是有用处。想罢,开言叫声:“双福,你对那捕快说,我大老爷要见识见识,冲天贼这一颗铁头是怎样结实。”“是!”答应一声,下了官厅,迭以班房拉捕快出来,说如此如此,可否?捕快答应就是。说罢,走到冲天贼面前,叫声:“冲爷,今日大人世弟李大老爷,听见冲爷名字,如雷灌耳。要请冲爷到官厅见识见识。冲爷知事不知,冲爷意下如何?”冲天贼说:“这有何难?你们把铁尺带着,跟我见李大老爷。”说罢,离了班房,走上官厅,说:“上面莫非李震远大老爷么?”这一声喊,好似半空中起个霹雳,高山上猛虎嘶鸣。李雷一见,也高声说:“你敢是冲天贼铁头太岁?久闻你这颗头甚是厉害,所以叫你前来见识见识。”叫捕快:“将铁尺朝他头上着实打,自有重赏。”捕快不敢,叫冲爷自打。冲天贼接过来,认了头打了十三下,把铁尺打的如鱼钩一般。李雷站起身来,用手相搀,叫声:“冲壮士果然名不虚传,称得起英雄好汉!”说罢,冲天贼又入了班房不提。
  且言冯大人用过了上顿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