具也。君以今日尚容己乎?”
  商侯曰:“不谓。
  夫子教寡人遂及于此,然则吾行之而人应之乎?”
  尹曰:“天下所以不敢具者,无智人以率之也。而其所以不能具者,非仁者,人不归之也。民之所以日夜待毙,莫如何者?如童子之亡父母,无可依归,有号泣而已。忽有人引见其父母,必涕泣从之。况即予之以父母乎?”
  商侯怅然曰:“夫子之言至矣!然则将何先?”
  尹曰:“一发收,则万发当矣!近人悦,则远人思矣!须葛国为先。”
  商侯曰:“吾方用德化,使民耕于葛,奈何遽征之?”
  于是,葛从顺极言葛垠之不可以德化,而庆辅以杀童子之事告。商侯乃怒,失席。令入夜视五家之民,五家之民以日暮不烦奔告。商侯夜不能寐,坐而待旦。
  明晨,二月一日,商侯至国门,召五家之民至。五家之民泣而诉童子也。商侯流涕,言曰:“是寡人之罪,残汝骨肉。
  ”命有司为葬之,而给五家之粟帛慰之归。五家之民流涕而不能受也。固遣之。即日,商侯命庆辅、湟里且,召国中耆老,泣而言曰:“以寡人保汝民于此乱世,谓将自全,不知其不能全也。葛氏无道久矣!而近于吾寡人,谓将以德化之,不惜吾民力也。乃至杀害吾民。寡人将与葛氏不并生矣!”
  众人老不待辞毕,而已号呼曰:“愿报君王往杀之。”
  百声若一。商侯慰耆老。使自往齐车马,具器粮。问伊尹曰:“尽起七军往乎?
  ”尹曰:“不烦多也,只须西境三军足矣!”
  遂命起西境三军。
  庆辅将左,湟里且将右,商侯自将中军,伊尹为副,太康延、葛从顺为御。
  二日,西行征葛,军入葛境。葛之童子有望师而走归舍者,谓其父母曰:“何处兵来也?”
  其父母愕然曰:“岂又葛氏出猎乎?将奈何?”
  随有从田来者,从容曰:“邻国商侯师也。
  ”其童子之父母曰:“也如吾葛氏之田猎否?若如吾葛氏,则当走矣!”
  有曰:“商侯仁人也,是必来救我者,何走之有?
  ”及商师至,则阵齐车正,兵肃马静,旌旗整,戈戟齐,如林如堵而行,无一卒乱走一步者。葛之民初见此象,于是远近来从,环而观之。皆牵手加额,仰天谢曰:“吾幸安矣!不须惊矣!”
  及观之既习,则田者自田,行者自行,市者自市。但师过之时,各停手足之务,共仰而视之。及至葛城之东关,并不见葛兵动静。但见葛民无数,携壶挈畚,盛汤饭来饷商师,请商师进城。葛从顺谓葛民曰:“汝先回城,告城中臣民曰:‘吾国葛从顺,御商侯求救吾民。商侯只欲获葛垠,不害一民也。
  ’中大夫勾殊、削被二子,叫他伐图谋。”
  葛民欢噪回城,喊布满城。商侯按兵阵于城外。
  葛氏垠尚在太和堂中喧饮。闻商师至,乃惊惶亟令闭城。召城外民,民无一人应者。点城中兵,兵诳哄不来。身边只有三千护卫人,又不肯出战。皆平素相从放纵淫酗,即前日杀童子者也。商侯命叩木、高标,声葛氏蔑祀、杀无辜之罪。葛氏乃曰:“何人为我出国起诸侯之兵。”
  顾左右同饮宠臣狎客,皆不应。乃命中大夫勾殊往起诸侯兵,削被点城中兵。勾殊曰:“君侯何不更进以酒,则无忧矣!诸侯平日未有得于君,他岂肯来?”
  削被谓城中兵曰:“商侯仁者,伊尹圣人,皆不可敌。
  今其来,原非罪吾等。尔辈愿为葛死,则出战。如不愿,则散”。三千护卫人散去一半。
  勾殊往城上谓国人曰:“尔辈知商侯之所以不进城乎?非惧吾也,乃恐杀吾等善人也。何不早戴以为君?”
  满城中合呼曰:“此言是也。可缚酗主而出归商侯。”
  勾殊曰:“有勇者,前缚之。”
  于是数千人勇者,争前入太和堂。勾殊、削被遂同率国人先将葛氏护人千余杀其半,擒其半。遂尽缚葛氏及狎客宠臣,共五十三人妻子,皆系以出迎商侯。商侯在城外,但闻城中喊声。以问伊尹,伊尹曰:“城中鼓噪,必擒葛氏也。”
  命阵中击鼓应之。
  声未止,而葛人勾殊、削被率国中民擒葛氏等至。商侯命三军直举旗枪,如阵而进城。一人不出伍,一戈不斜拟。葛民满市呼拜商侯。乃进葛伯堂。问伊尹曰:“何以厝处?”
  尹曰:“不杀葛伯,何以快葛民之心?不赦其左右,无以辑天下乱人之志。”
  乃命枭葛伯于市。究前日夺食、杀童子等之人于护卫兵中,杀三十人以祭童子之墓。其余宠臣、狎客、卫士,重罪者,劓、刖、髡、黔、腐五刑刑之:罪轻者,流之。妇女老幼尽赦之。乃以金帛赏勾殊、削被。二人者,平日无宠之臣,与从顺稍合意者也。仍使从于从顺。又发葛氏之金珠币帛,求葛国之良士予之。而尽发酒米肴物,来赏葛国之民。遂封葛从顺仍守葛国,用其士安其民。封太康延仍于阳夏。商师但归,于葛国两日而已,出师止四日而归亳。葛之民送之,泣下淋淋然。
  自后,四百里中,朝庆讼狱讴歌,民俱自归于亳也。于是中国之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