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卒不有其功,出死者而之生,经不任其德。作福于一方,不为小矣;威灵之显赫,他神异焉。西征之事,未举而先知;成败之数,不料而自见。传儿秘诀,授儿真言,助儿铁马。儿若先行,彼亦随往,儿护阳将,彼统阴兵。必然擒妖猴于冥冥寞寞之中,定须斩背蛮于堂堂正正之下。收奇功于一鼓,建异绩于当年。欲知兄为圣兄,当识妹是神妹。”长者闻言,顾谓安人曰:“吾始于生此女时,常叹其为生女不如生男,及其孩提也,又见其伶俐而亦惜之。既又于其不习人间世,每忧其为挂人齿颊,贻耻先人。及其羽化也,又不识其真假而姑听之。今如所言,则向者林家女,今为湄洲神矣!吾家有神女,儿行可无患矣!”由是罗列香案,奉祀于堂右。有诗为证:
为术应征求,访妹入湄洲。
金针微拨转,铁马度飞流。
德力超骐骥,神理出骅骝。
驰驱边塞外,上国沐洪庥。

第十七回 林二郎别亲应召
却说林长者塑一真人神象,以金妆之,仍命匠人雕一大龛,饰以象玉,祀真人于其中。晨昏二郎拜祷其前。长者与安人夜多梦其承欢左右,若为女时然。有一夜,仅将二鼓,长者与安人方就睡,恍惚闻堂中金鼓声,倏似车马声,又倏似铃角声,安人对长者曰:“公曾闻甚响乎?变金变鼓,变车变马,又变钤变角,声洋洋犹盈于耳·”长者臼:“吾亦在疑似之间,无乃更闸夜静,闻天籁乎?闻地籁乎?闻人籁乎?”须臾且寂,倾耳而听之,窃不可闻。二人遂成寐了,辄梦真人步虚而来,直抵卧房,作礼而言曰:“二哥明日当西行,儿女宜陪随左右,可幸万一无虞。父母在堂,倘缺奉侍,乞恕不孝之罪,盖移孝可以作忠,而忠于君者,亦其所以孝于亲者也,服劳奉养,未足以为孝矣!”语毕,即步虚面去。长者觉,呼安人而问之曰:“才吾梦见若女,告我曰二郎明月西行,女亦同往。梦中言语,吾牢记之,其声容象貌,如亲见之。”安人曰:“老身之梦,犹乎公也,其语言动静,亦犹乎公之所言也。”二人因相与语曰:“此非梦也,乃吾女之来昭告我也。明日一定州县有人来趱行。今吾与汝年老,第未知此行成功之迟速何如,归期之久近何如,使吾念之,有不能自置焉。”遂不寐坐至天明。
二郎沐浴已毕,正到父母房前问候,见父母已起而端坐于房中,双有忧容,乃忙问曰:“父母今日何太早起与?年高气衰,精神少倦,惟早眠晏起,尘事不绊于心,庶几可以颐养天和,寿考无疆。第恐早起则神劳,神劳则气疲,终日役役焉而不知所止,甚非所以养生尽年之道也。望父母以逸易劳,去彼取此。”长者曰:“吾岂不知早眠之为适,吾岂不知晏起之为安,亦岂不知无绊无碍之为逍遥自在与?第事不关心,关心者乱。吾两人双鬓如银,所谓风中之烛,草上之霜者也。数年一女仙游,爱慕之心,至今未已;今日一男出塞,别离之恨,转觉弥深。昨夜吾两人并梦汝妹,道汝今日应西行。吾两人一夜思之,使汝功成名就,则国之福也,亦吾家之幸也;倘天下事有不可为,是吾一忧也。就使汝功成名就之后,归鞭早整,使吾得及见之,则是汝之愿,亦吾两人之欲也;倘于事势不可预度,是吾两人忧也。且吾家事颇烦,汝如去后,所望以理内政者谁乎?所望以治外事者谁乎?所望以待亲戚答乡邻者谁乎?早暮思之不见,冬夏忆之不忘,即有缓急,召之不至,言念至此,如何使我而勿忧之深也。”二郎曰:“西征之事,且未若是其急也。倘或西夷悔心而远去,则免役之命,可旦暮白天而来,父母何虑之远哉。”
正议论未已,忽家童入报曰:“有县差数人在外,呼唤甚紧。”二郎忙出外接应。茶礼毕,二郎问曰:“西征之消息何如?”差人曰:“州镇之檄文无日不下,县官数善回之。近闻边报日甚一日,四方之徂征,连袂于道,独本县未有一人赴召。昨州镇皆怀怒于县官,县官今亦不可再回,故差吾来所以毕案者,亦以奉上司也。”二郎闻言,即理发差人先行,“我随后即到”。
差人去讫,二郎即请出父母。父母问曰:“倾县差之来,无乃促西征者之行乎?抑有免役之命乎?”二郎曰:“丑虏入寇,日迫京师,四方召戌,靡人不行。儿欲从亲则不能赴召,欲赴召则不能从亲。男子遭此,亦是两难之际。”父勉之曰:“子亲违别,一人生莫大之忧。虽然,士君子处世,在家则为人子,在国则为人臣,今汝名籍在官,则此身巳为君有矣。虽父不遑将,母不遑养,是理势之不得不然,亦为人臣者职分之所当然也。家中之事,吾自当之。吾之所以嘱汝者,晚行早宿,恐气力之重劳,亦以杜傍窥之不测,露宿风眠,妨邪氛之相侵,亦以慎疾病之暴作。花街柳巷,所当深绝,博弈饮酒,亦宜重戒。此流连亡返之因,亦殒命伤生之斧也。其在军也,将之号令,敬以遵循,军之约束,重乎自守。观敌势之强弱,为吾军之进止,机临时而转换,谋预定而先成。勿恃血气之勇,盖一人之勇几何,即万人之敌亦小。此暴虎冯河,孔子所以不与也。勿为身便之图,盖利者人之共好,亦人之所必争者也,此不夺不厌,孟子所以儆王也。勿轻听,盖兵以正合,以奇胜,所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