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大娘道:“若要了马,好连人都没了。”
于是大伙儿归向莱城。回雪亟问:“怎不见我嫂子?”满释奴道:“风流死了。”回雪涨红了脸,不好则声。聂隐娘道:“说与地方官,作速备棺埋葬罢。”回雪掉了几点眼泪,便道:“我愿皈依聂仙师学道,不知肯垂慈否?”素英道:“妙哉!
翔风之死,汝已悟道矣。“当下拜了隐娘八拜,收为弟子。次早,公孙大娘等率同诸女真,径回济南缴旨;莱郡各官员与众百姓等,都趋送不及。是役也,倭奴十万,遭飓风溺死者,八千五百有奇;被登州府及各州县火炮打死者,一万二千有零;其有老弱看守船只,得回本国者,不及数百;余皆死于六位佳人之手。其海鳅船皆被大风刮去,搁住在沙滩者,止有十余只,登州将军收去为巡哨之用。从此日本与中国世为仇雠,其祸直到嘉隆时稍息。且听下回分解。第四十五回 铁公托梦定切苍黎 帝师祈霖恩加仇敌
却说月君在宫中静坐修道,猛想起父亲临没时说:“上帝召为济南府城隍。”阴阳相隔,不知在此与否?若不能亲见一面,岂不枉担了这个神仙名目?且住,月君已经玄女传道,老祖赐丹,那有个不知的道理!虽然,这却驳错了。凡幽冥之事与未来之事,非大罗天仙,不能豫知。月君已转凡胎,功行未足,虽然授过天书,服了仙丹,但能极尽神通变化,与己之本来功行,绝不相关。若要透彻未来,当在功圆行满,飞升紫府之后。时鲍、曼二师尚住在卸石寨,月君意欲请来商议。
忽报聂隐娘等回来了。月君问了一番剿倭始末,隐娘又将翔风身死、回雪皈依的缘由说过。月君道:“翔风淫心未尽,宜受此报!”语未毕,早见两朵彩云直坠阶前,却是鲍。曼二师。月君大喜,启问道:“二师向耽幽静,今日之来,必有指教。”曼尼呵呵大笑,道:“又来了!尔这里想要来请商量的大事,为何反是这样说?”月君道:“要请固有求教。然二师之降,亦必有谓。”曼尼道:“尔要求教的,须用不着我二人;我要指示的,却是为着尔出丑。如何了得?”月君一时会不过来。
曼师拍着手大笑道:“好个智慧神仙!怎的也就懵懂了?请问七卷天书上多少的神通在那里?”月君愈不能解,且说句囫囵话来应道:“就是用神通,也要请教。”鲍姑道:“如今正为的用着神通,我二人都要出些丑。”月君道:“怎的师太太也和着曼师一般说呢?”曼尼只是笑。鲍师安慰月君道:“此机原不可预泄,所以说个影儿。你心上的事,与我二人来的缘故,即日便明白了。”月君乃稽首称谢。
次日黎明,满释奴等传奏道:“文武百官皆在闭下会朝。”
月君升殿,文臣吕律、高咸宁,武臣董彦杲、宾鸿等共奏:“倭寇珍灭,请献捷行殿。”月君谕道:“功出自剑仙,用不着爵赏。
且杀的又非燕贼兵将,未敢冒功。不必繁文。“王琎等又奏:”倭夷是卫青借来的,即与燕兵无异。剑仙等纵不可加以人爵,亦宜褒崇徽号,以彰天爵。“月君道:”已表卿等之意了。“吕律奏道:”若论崇德报功,自是大典。然功实出于帝师,既奉明旨,臣等亦不敢再请。“高咸宁道:”燕贼于南北交界,各添设有数万兵将,要乘倭奴人寇之时,分道夹击。今者不烦一卒,未发一矢,十万倭夷,立时歼灭。燕贼闻之,必然丧胆,反胜于破燕军也。“月君道:”虽然,要亦无损于燕贼,所以算不得功。卿等皆属过誉了。“
都御史铁鼎出班奏道:“臣有干渎圣聪之语,恐涉无稽,不敢冒昧。”月君谕令:“但奏不妨。”铁鼎前奏:“臣夜梦神吏召至一大府署,见两行执事,严肃异常,先父端坐堂上。臣意谓尚在生时,即趋进觐剩先父示谕曰:”向者帝师之父唐某,为本郡城隍。自我殉难,上帝以有保守济南之功,命代其职。
尔今归命帝师,能继先志,深慰素怀;独是齐地当有五年水旱、疾疫之灾,人死八九。我查勘册籍,分别可矜,恳奏上帝,允兔十分之一。因念帝师道力通天,必能挽回灾数,所以召汝来,要转达此意,非为父子私情也。还有一语,帝师之父,今为开封府城隍,汝亦应奏明。切记,切记!‘随命神吏送归。霍然而醒,大为可异。臣既奉先父之命,虽是梦寐,不敢不奏。“
月君听罢,谕道:“卿父精灵如在,尚为社稷苍生顾虑,有造于国家,勋庸莫大。孤家德虽凉薄,安敢不修省以回天意广即命吕军师:”卿可备太牢之礼,代孤家致祭,用答神眷。“
诸文武大臣皆请陪祭,帝师道:“卿等悉系忠臣,允宜陪祭。”
方欲罢朝,王之臣袖出一疏,启奏道:“此系推算十年内,齐、燕地方水旱灾荒与星辰愆异诸事。今铁公显灵,示明大概,某不须再渎。但疏内尚有细微,求帝师留览。”月君命范飞娘接上,然后回宫。
鲍、曼二师迎着笑道:“心中可不了然么?”月君道:“先父今不能见,尚自有日。只灾荒一事,作何消得方好?”曼尼道:“只此,就是我两人出丑处了。”月君问:“这是何故?”
曼师道:“而今亢旱,求雨也不?还是由着百姓死罢广月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