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玄门正术;阳神出舍,何当邪道横行。下面剑来剑架,有若青霜紫电之回翔;上边剑去杵还,无异虎气龙文之飞舞。从来邪则为阴,何论男子;正即是阳,须让妇人。
尹天峰的身外分身,就是神仙尸解之法。原系正道。但其心术既邪,则神亦不正。俗语有云:神仙五百年一劫,难免雷霆劈死,即此辈也。真个假的当不得真,当下被公孙仙师的元神,将他所持玉杵,一剑击落尘埃,劫是冠子上的一根玉簪。
尹天峰大惊,连忙收了元神,走回本阵。即默念真言,将剑失在空中画道灵符,忽巽方狂风骤发,石卵石片,大小石块沙砾,满天扑地的卷将过来。曼师手中托出一枚小红铜罐,仅如钵孟大,滴溜溜抛向空中。只见底儿向上,口儿向下,一道灵气,将元数的飞石,尽行吸入,一些也不剩。弥弥漫漫,都化作灰,散将下来,竟如下了一天大雪。曼尼将蒲葵扇子略略一扇,石灰卷进妖人营内,向着将士的耳目口鼻,直涌入去,急得弃甲丢戈,四散奔走。石和尚亟育回风咒时,可霎作怪,那风儿八面旋转,石灰抢入喉口,几乎戗死。连黛命部下女将,各用罗帕裹着关脸,拍马飞路,方能脱。要知此罐希奇,尚须后回演说。第七十三回 奉正朔伪主班师慕金仙珠娘学道
西域有一摩诃道人,莫知其年岁,在山中修行时,曾用个红铜罐子烹炼白石,稀则如糜,稠则如饭,腹馁辄食。迨道国高,神通益大,又将此罐炼九转还丹,含精蓄气,遂能通灵变化,可以如意运用,要小就小,要大就大。大起来江湖之水也可盛得,小起来即芥子亦不能纳。其精气有时蒸蒸而出,禽兽触之,羽毛焦脱。若遭着石头,一气吸入,顷刻化为灰尘。凡是有在地之石,便吸不动,若是无根的石,不论大小,凭有多小,吸个罄荆至于他物,必须投入,则成枯烂,不能自吸也。
然而此僧所修,非玄非释,究竟是异道,元处立脚,仍落于魔,此罐亦遂人于魔宫。曼陀尼见吕军师奏章,有道士能飞石打人,破他亦是容易。但石必随地,有碍行军之路,所以向刹魔主借用此罐的。你想尹天峰的飞石,是驱遣在空中,还比不得地下无根之石,岂不吸得干净?从来物理有不能解者,如磁石一顽物也,可以吸铁,其中岂无相引之气机焉?而况乎修炼成的东西,具有灵炁蕴藏于全体者乎?可置勿论已。
只说连黛走数十里,石灰飞尽,方勒住了马,去了脸上的罗帕,招呼将士席地坐定,商议长策。个个垂头丧气,莫展一筹。尹天峰道:“今只有娘娘金蚕术未用,且作个孤注,再与他见阵,难道他都有巧法儿破我么?”连黛道:“行不得,蜈蚣尚为鸡啄,有个不会啄,有个不会啄金蚕的理?”连珠娘道:“法虽被他破了,还算不得损兵折将,着人与他讲和,也还不着。”连黛摇头道:“使不得,这比城下之盟,更觉丑看。”石龙道:“不要输锐气与他,我们速返旧营,放着多少强兵狡猛将,乘夜劫他一寨,杀赢了就好计较。”连黛道:“这话是。”
遂驱捕前进。才入得营,忽报:“国主有诏书到来,请娘娘远接。”连黛没好气,大叱报兵:“他是何人,我是谁,敢说个远接?”喝令左右捆打一百。石龙、尹天峰等,早将伪主良书接入营内,连黛启视云:在汉皇帝达书于皇后曰:联近得一仙女,能知未来之事,言济南帝师,是月殿嫦娥降世,道法通天,群仙为辅。于燕有分,与我无怨。彼只尊崇建文,我亦奉了年号,自然休兵罢战,永相和好。我国自为国,帝自为帝,何损分毫也哉!因此册立仙女为小后。一个一小,神仙难及。皇后可速班师,同享极乐之境。天生富贵于予,燕王其如朕何?其间讲和细微委曲,统俟皇后裁定。
连黛看完了,一时醋气攻心,面皮紫涨。随问赍书的常通:“尔可晓得宫中事么?”常通跪应道:“皇帝又立了小文后,也有神通法术。”又问:“是何处得来的?”又应道:“皇帝打围时,在山中所得。”连黛失声道:“不好,这是狐狸精了。”
常通又说:“是母女两个。”连黛大恼道:“一个也难,何况两个?”恨不得一翅飞回国去,又不好露出本相,假意说道:“我这里怎肯怯气。若与讲和,不便差人。要讲,你自讲去,看他如何话说,然后奏我定夺。”常通道:“皇帝原掳臣去。”当日晚了,在宫安歇。
连黛暗传号令,令小王洪三更行法劫寨,石龙、君天峰皆统兵相助。小王洪因未曾用他的法,正在技痒,得令大喜。刚到半夜,捻廖念咒,将砚池内墨汁,望空泼去,腾腾然漫天遍地,都是乌云黑雾。又取出草人纸马,向着四面乱洒,尽变了神兵鬼将,乘云踏雾向前去了。随与石龙、尹天峰,统领道士和尚,及部下巫兵,共有三千,径奔王师营寨。曼、鲍二仙师正打坐在高台上,觉有妖气侵入,法眼一看,见各营周围,重重都是黑雾,雾内隐隐跃跃,尽是青面獠牙,蓬头赤发的兵癣,也有两个角、三个眼的,不计其数。曼尼笑道:“这样演的戏法,也使将来。”就在离位呼口气,四面喷去,化作烈焰滔天,火龙火马,电掣雷飞,不消刹那之顷,烧得个精打光。石龙道:“不好。”君天峰说:“且杀进去。”曼尼仙耳听见,笑谓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