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方,抛向空中,却像似片大石板,冰雹乒乒乓乓都打在石板上,一块也不得下来,武后就脱下裙子,也要来裹月君。鲍姑一手接住道:“请各收了神通,我有道理。”
武后巴不能个解纷,就道:“愿闻仙师尊命。”鲍姥道:“且俟太阴相会刹魔时,我劝他一说,何如?”武后道:“如果未会,太阴主身边玉玺,印与一颗,就是用情了。”鲍姥劝月君道:“今日之会,良非偶尔。天后得印而有遭逢,何莫非太阴主提携之力?人天路上,岂无再会之日乎?”月君道:“可笑他不好好相商,要同我去见上帝,这不是个女光棍图赖人么?难道我怕他不成!”
武后见有允意,敛手再拜曰:“适间唐突,幸勿介怀。”月君也是好胜的,见他屈膝来求,就一手扶住道:“我何惜印文哉!”但看不得你把这个死皇帝吓人耳。“武后笑嘻嘻的,取出一幅旧素绫来递与鲍师。鲍师在月君臂上解下玉玺,武后即将绫儿覆在印文上,手按一按,已是清清楚楚的”玉虚敕掌杀伐九天雷霆法主太阴元君“十六个字。武后随收入袖中。又恳月君放还美人。月君道:”这十个是何妖妇?说得明白,才放还你。“武后直说道:”这是杜拾遗庙,后来坍塌了,人误为杜十姨,就塑下十个美人。便有十个姓杜的女人,占住此庙。为首的杜撰夫人,次是杜韦娘,在此作祸作福,图些血食,恐怕弄出事来,投托在朕之驾下。前有两个书生,知道原委,要说与地方毁他,被朕一阵冰雹打个半死,狼狈逃去。所以此祠为朕行宫也。“月君大笑道:”原来是一班鬼祟,怎么也说到上帝前作证呢?“随将袖子一洒,都踉踉跄跄的掼倒在地。二师已起向云端,武后与美人等拜送不迭。
迤逦前行,已次妒妇津。鲍姥说:“这个妒妇,也是古今有一无二的。”忽有小舟唱歌而来,歌曰:妾心最爱美人妆,妒妇津头一棹行。
若使有缘来渡此,风恬浪静水生香。
月君道:“这个妇人能与妒妇相抗,是个奇的了。我们渡他的船罢。”早见他拢向岸边。才上得去,那妇用篙一点,放到中流。陡然狂风大作,吹得那船如磨盘样旋转,底儿翻起向天,两位金仙颠倒落水。就有无数捉生替死的鬼,抢近身来。
月君显出神通,仰口向上一吹,水皆飞起,簇着两师直上云端。
见妒妇将次归到祠内,口里还说道:“且教这个嫦娥,从天河返到广寒去罢!”月君大喝道:“泼妒妇,我要看看你的妒心!”
妒妇回头见二仙无恙,即取身边军器来迎,却是他当初烧火的铁叉炼成气候的。月君吐出剑气,先要斩断他的铁叉。击格一声,动也不动;那青气就缠住在叉上,竟有千钧之重,举又举不起,舞又舞不得,急得妒妇丢了叉,驾风而逃。鲍姑早放出火镜内千百神乌来,蜂拥着妒妇乱啄。待要钻下水去,无奈浑身被神乌卷住,挣扎不得,顷刻为齑粉。那铁叉鲍师收了。要知道鬼神是已死的魂魄,经着千万乌嘴一啄,散若烟尘,不可复聚。这算是真正死,比不得人死了还有个鬼在。月君向鲍姥道:“男子而妒,则天下有才者皆罹其毒;女子而妒,则天下有色者皆遭其陷。我今先灭妒妇,以儆彼妒才之男子。”便向离位上呼口气吹去,散作万道火光,将妒妇庙宇顷刻化为赤土。
然后度函关,来至晋中。先游五台山,见僧众如蚁。月君曰:“有个能成佛者否?”鲍姥曰:“非力不能,势有不能也。
何以故?修佛者至无生而止,不可以世数论;一到转轮,忘却前因矣,焉得有唐玄奘十世童身者乎?我道家性命兼修,先炼长生,道成则羽化,如其未成,犹不失为地仙,再加修炼,是个有把捉的,是故佛道难而仙道易也。“
一路说说话话,已到晋南。有二少女来接,鲍姥视之,亦不知为何神。月君询其姓氏,二女曰:“儿家姊妹姓乐,为继母凌虐而亡,上帝以贞孝,命为太行之神,专司此间水旱疾疫。
至宋崇宁间,边西乏饷,儿家以一盂饭遍食三军,遂得敕封冲淑、冲惠真人,建祠在太行山之西溪。“随请月君、鲍姥往幸其所。见宫殿峻整,背崇峦,俯曲涧,前面与左右皆削壁千仞,逶迤环拱,而涧水喷激于下,亦胜境也。二神女复请留题,月君赠以诗曰:烟霞深锁殿门开,鹤唳寥天下碧苔。
万木青含一水去,千山黛拥二仙来。
当年贞孝堪为法,终古精灵且御灾。
直使须眉还下拜,香风日夕动崔嵬。
二女再拜称谢,月君遂行。至一大寺,寺门题曰“古陵楼”。
鲍师曰:“其下乃石勒墓也。”月君漫题云:今日慈王寺,千秋伯主坟。
玉衣消宿莽,金磬彻空云。
一阁千峰抱,孤城万户分。
袖中双剑气,谈笑扫尘氛。
又至黄围洞,见瀑布冲出山口,冒去数丈,其下行人仰视,若张素幔。月君曰“可惜奇景都为俗人草草看过。”不匝月,寻遍太行诸胜。即从星轺下九坂,已人河南界内。
先游洛川,虑妃迎入水宫。龙鳞为瓦,鲛绡为幄,玳瑁为床,水精为帘,窗格悉琢珊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