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,无敢出敌。李远便令军士解鞍散甲,裸体辱骂。铁定九年少性刚,按不下心头的火,点起二千将土,飞奔杀出。燕军跳起来,乱窜而走,都穿入山坡、树林内,且走且骂。定九马到林边,恐有伏兵,方欲勒住,忽一声呐喊,定九已连人和马,跌入陷坑。挠钩、套索乱抛将来,活捉去了。林内弩箭如雨,将士不能奔救。火耳灰者又率番骑掩至,二千军逃回城者,不上五百余名。燕兵遂四面围定,昼夜攻打。新附诸文武等,皆欲逃去。李希颜与王琎,朝衣朝冠,哭于行殿曰:“臣向者偷生,只为欲图恢复。今若脱有不虞,臣即抱圣像、玉圭,自焚于行宫,决不为贼子所辱!”于是诸文武皆涕泣,誓死坚守。
飞报到登州,已是二月十二,月君正与女仙真宴会之日。
吕军师传集将士,下令曰:“青州危在旦夕,若有意外,则新立行殿必遭焚燹,难以号令天下。此行即勤王救驾,非同小可。
谁敢先行?“董彦杲、满释奴同声愿往。阶下诸将,个个争先要去。”军师随下令:“董彦杲、宾鸿、刘超、卜克、小皂旗五位大将,尔等于各营中各挑一百名敢死勇士,健马一千匹,限今夕酉刻起身。十三日夜子时,攻劫敌寨,务获全胜。违限一刻者斩!”众兵士皆披软甲,不带弓箭,不执旗帜,手中只用笔管钢枪,腰间只跨两刃钢刀,衔枚而走,马倦即易,砍寨之时,却要人人呐喊,如千军万马一般。追奔不过十里,疾回守城,俟后队兵马来到,别有军令。“董将军等遵命,即结束星驰去了。军师又命阿蛮儿、孙翦、楚由基、彭岑、瞿雕儿五员大将,各领军一千,于十三日卯刻起行。限十六日夜半劫寨破敌,追奔二十里,便回扎营城下。自率大军,于十三日申刻进发。
满释奴见调不着他,大声道:“军师以番将火耳灰与小将有旧耶?不可调遣么?小将与他要决一死战,上报公仇,下泄私愤!只用女兵一百,不必烦动大军!”军师谕曰:“非此之故。
汝乃圣后亲近之人,现掌启奏,未经奉旨,不便私调。今有奏章留于将军转达。“满释奴不得已退去。于十六日清早,方得送进。月君展视毕,赞曰:”军师之断,利于銛锋。“满释奴奏道:”火耳灰者骁勇无敌,小将颇能制之。愿得女兵三十名,前往取其首级。“月君笑曰:”夫妻反目至此!“顾谓聂隐娘曰:”汝可用缩地法,于今日午后,令其交锋。“释奴大喜,与隐娘同去不题。
且说李远亲自督率,并力攻城。自初七日起,至十一日未刻,打破西北角,燕军奋勇齐登。正值新来武将宋义带领数百军士,都拿的乱石头,雨点般打去,皆纷纷坠死城下。两边排着强弓硬弩,射住来军,登时修筑完固。燕兵又攻两日,反多折伤。兵士困惫,皆出怨言。李远只得传令退军二十里下寨。
业已九昼夜不解甲,一闻令下,正如死囚遇了恩赦。到得黄昏,各人拥被而卧。李远又料城中胆裂,断不敢夤夜出兵,随传下暗号,令小心巡更,自己亦觉神思昏沉,归帐安寝。时正二月十三夜三更时分,董彦杲等五将,拔寨而入,人人呐喊,杀声震天。燕军在梦寐中惊觉,有和衣枕戈者,尚能奔逃性命;其脱衣安寝者,惟有伏地受砍,一个也走不脱。那时李远在中军,急得走头没路,扯断缰绳,骑匹划马,望后营而逃。二员番将,随后赶来保护。幸亏青军只有五百,紧紧赶杀了一程,自回青州去了。
李远走到天明,方知后面并无追兵,坐于地上痛哭道:“我自随皇上起兵,百战百胜,何曾如此败衄!有何面目见我主上?”随欲掣刀自刎。二番将亟止之,曰:“黑夜误中贼计,何足为虑,主将何短见至此?”李远曰:“卿等有所不知,此非青州之兵,乃登州之兵也。计算程途日子,止一昼夜工夫,其内必有善用兵者。眼见此城难破,大功难成,不死安待?”
二将曰:“主将高见,虽看得透,然一死不足以塞责。还须招徕兵卒,再进决战。我二人誓不与他干休!”李远收泪谢之。
残兵稍稍聚集,差不多折去其半。李远抚恤一番,休息两日,摇旗擂鼓,大张声势而进。
正遇满释奴、聂隐娘率领三十名女兵,一字儿摆开,当道拦祝火耳灰者见止数十个妇女,一骑马、一条枪,直冲过来。
满释奴舞动双刀,劈面架住,大骂:“反国逆贼,有我在此!”
火耳灰者定眼看时,却是老婆,吃了一惊,随骂道:“泼贼妇!
有何颜面见我?“释奴道:”你是反贼,罪该万剐!到有颜面见我么?“火耳灰者大怒,挺枪劈心刺来。满释奴闪过,双刀齐下,一夫一妇,大战五十余合。天色已晚,各自收兵,安立营寨。隐娘道:”我们止二三十人,要防他夜劫,这却须用道术了。“遂令砍伐树枝一大束,剁作四五寸的数千条,暗画灵符,运口气噀去,都变作关西大汉,四围团团守住营外,方与释奴回帐安息。
火耳灰者进禀李远道:“敌人兵止数十,辄敢对立营寨,小将夜半前去,尽斩首级,以献麾下。”李远道:“用兵之道,或强而示之以弱,弱而示之以强,如何料得定?”王骐道:“主将也太谨慎了!眼见几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