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云指着那妇人道:“这是敝社会长的妹妹,名叫琼仙。”又笑指瑶瑟对琼仙说道:“这位便是翠领袖新擒来的佳客,名叫瑶瑟。”琼仙将瑶瑟相了一相,说道:“哎呀!原来是这位姐姐。听得咱们姐姐说,姐姐有枝好手枪,还有一匹好电马,真个了得。咱们止是不信。那马儿倒别说起,若说起枪儿,咱们也敲敲打打做些技师工夫。若论打靶,也能打过几寸厚铁,剽剽的穿过透空,不见影儿。咱们有意要合姐姐会会,寻姐姐指驳些儿。又听得咱们姐姐说,发往洗脑院去了。被咱们一顿气儿发作,呕得咱们好苦。姐姐,自古道:闻名不如见面,贤友胜于良师。那枝枪儿还在么?”湘云笑道:“琼妹妹一味好胜,还是旧来脾气。你也与客应酬几句,才说那些话。”琼仙道:“姐姐也是个直性,咱们止是爽快些儿,见了好姊妹,还要低低答答拉些官场牌调吗?”瑶瑟谦让道:“荷蒙姐姐过爱,妹妹止是不敢。若论那枪,原是敝党领袖发明的。妹妹研究工业,有志未逮,愿求世界名家贽为弟子。若蒙姐姐不弃,愿请指教指教。”琼仙笑道:“是咯好姐姐,最与咱们对劲儿。湘云姐姐止是撒酸。”湘云接着说道:“妹妹跑了一日,想也饥了,随意也来陪客,咽两口肉汁。我们用膳罢!”湘云扯琼仙就座,琼仙摇手道:“别客气,别客气,咱们在群珍楼喝了几口婆罗羹,肚里还饱些个,取了枪便来。”说罢,将书撒在湘云怀里,唤侍女叫副马车,电也似跑回去了。古

湘云笑向瑶瑟道:“这位妹妹好生性高,决不肯低半点气。娘子随意与他比试一番,使他不敢轻视世界。”瑶瑟道:“这倒不敢。若论我那枪,能中十二英里,子码都是爆发药造的。但琼仙娘子既出大言,必有实学,但不知他的枪又是如何?”湘云道:“俺也不知底实,止终日闻他说发明什么火药,能生炭养(氧)与轻(氢)气瓦斯四万倍。”瑶瑟点头,又道:“但不知他的枪式如何?”湘云笑道:“说来令人好笑,止见他一人终日吵吵闹闹,说道来福枪也不好,毛瑟枪也不好,又托人在德国买来一枝电气枪,也说是不好。后来没法,自己闭着门,昼夜不息的敲敲打打,那里管得他许多闲事。”瑶瑟又点头。古

二人用膳,将次用完,止见琼仙拿着枪,健步走来,笑道:“二位姐姐,沾了几担儿秀才气,还在你推我就吗?”湘云也笑道:“好个性急人,喜的瑶瑟娘子不见外。”琼仙道:“哎呀!人生百岁不过一眨眼的光景,少壮不作急,老大徒伤悲!掉斯掉文,耽些时日,费些精神,作什么?我想这个浮世如梦的身子,能够做几天事呢?一恍儿就白了头勾了腰。”一边说,一边用手搅乱了杯盘,叫侍女:“收去罢!瑶姐姐与我性情很合式的。”湘云道:“且缓。比试虽好,只是你说瓦斯几万倍,他说他的瓦斯几万倍,莫将我的洗脑院炸翻了,却教我为难。还要想个善法。”琼仙道:“别要紧,别要紧。后面花园里挖个洞儿,咱们和瑶姐姐站在假山上,做一块儿射击,止看爆裂力的强弱便了。”瑶瑟道:“这个最好。”湘云即叫侍女取出隧道器械。琼仙拿着枪,亲自督率几个强壮侍女去了。少时,湘云在房内取出瑶瑟的枪,挂了子码袋,湘云也用手巾包了几样物件,二人一先一后,来到院后花园。古

止见那花园好生宽敞,比欧美公园规模还要大了。也有寒带苔草、热带花木,亦有可珍之鸟、难致之兽。行了十多分钟,来到一个水族博览所,后面便是个三四十来丈高的假山。那假山三百皆池,流水湾湾,游鱼款款。中间一个二龙戏珠的喷水器,喷得那水百来丈高。二人上得假山,止见琼仙合几个侍女已先在那里等候。瑶瑟把眼向前一望,约有一个中里之远,现在(出)两个大洞来,一个在左,一个在右,相隔约十余丈。瑶瑟道:“妹妹止是不敢,请琼娘子先射。”琼仙道:“也好。咱们只是性急些儿,有见笑的,好请姐姐指教。”说罢,折上裙儿,拿着枪,上了子码,轻舒玉腕,剽注柳眉,端的端端正正,觑的亲亲切切。正待要放,湘云止住道:“且缓。”琼仙听说道,“我国妇女从古不武,至今文弱。这种风气,谈及社会,宋明以还,一任外族侵凌。今得二位姊妹比试一番,一来见我国学术长进,二来见我国武运大兴。俺中心雀跃,为我国前途一贺。今有些小薄物,聊为二位姊妹利品,但有赢者,即以奉赠。”说罢,将手巾打开,乃是菊花宝星一颗,瑞士利剑一柄,摆在地下。琼仙道:“我也不管他利品不利品,好姐姐,别要胡拉溜扯,瞧咱们放一枪罢!”说罢,一枪放去,一片火光,沙石飞扬。烟散处,用望远镜一看,那洞儿约比旧大了三分之一。湘云、瑶瑟齐声道:“好!”琼仙笑道:“这也不算什么,咱们的止到这样田地了。这回轮到瑶姐姐,咱们却要领教领教。”说罢,撒了枪,取下裙儿。却早出些微汗,解开紧身外衣,叫侍女掌两扇儿,坐在假山石上看瑶瑟射击。瑶瑟拿着枪,对二位女士说道:“两位姐姐听禀,妹妹先前说过,这枪并非妹妹所造,其中实力并不知道,如有见拙之处,二位姐姐切勿见笑。”湘云、琼仙同声答道:“别吝教,止管射来。”瑶瑟也紧扎全身,上了子码,端着枪,向前一指,即收着道:“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