酥麻的时候,一见了他,越发吓软了,动不得,竟瘫在韩氏肚子上,李自成大怒,腰中拔出短刀,将盖君禄肋上背上几刀戳死,韩氏吓得发昏,生了个急智,连道:『杀得好,杀得好,他竟强奸我呢。』李自成怒道;『既是强奸,你为甚么不叫?』韩氏道;『我要叫来,恐邻舍家听见,丢了你的面皮。』李自成明知是假话,心中本舍不得杀他,又直李过在旁边,也恐李自成杀韩氏,听了这话,一把攥着李自成的手腕,说道;听婶娘的话,与他不相干,不要屈了人,就将刀夺下。李自成借这意儿,也就松手,只将韩氏打了几拳,把阴户狠狠拧了几下,那韩氏拧得乱叫,李过看着心甚害疼,忙劝住了。李守忠听得闹,走了过来,见奸夫杀了,不曾杀媳妇,他当年曾在衙门中站过,知道事体,向李自成道;你单害了奸夫是要偿命的,你既舍不得杀媳妇,你在家中住不得了,孙子在旁见死不救,到官也有大罪,你叔侄快快逃躲出去,我替你们挡官司,遇有恩赦,再图归计。』那李自成也顾不得父母了,忙卷行李,要了些盘费,同着李过逃往甘州去了。李守忠同地方上报了官,知县追问他儿子的去向,他说,杀人之后,躲罪在逃,不知何往?知县问道;『人杀在你家中,你明明纵子行凶放逃,如何赖得。』命将他监禁,要他儿子,韩氏无辞抵赖,打了二十板,发与官媒领卖,仍是那旧鸨儿买回,又吃旧窝边的草去了。那李守忠此时要有几百银子上下打点,也还可以保得没事,因一分家俬被儿子花尽了,力不能为,又因有了年纪,到了狱中,心里既记挂儿孙,众人知他当日在衙门中挣了一股大钱,不知他是空了,只疑他舍不得,又遭了些磨难,心中气忿,不数日而亡。
  生了这样个好贵子,一日不曾受享其福,先带累了老[子]拖了牢洞,那老婆子见丈夫死在牢中,儿孙逃得不知去处,又不知何年何日纔得回来,媳妇又官卖了,孤孤凄凄,回想当时在衏中何等热闹,若不图生贵子,今日仍当一个老鸨,安得寂寞如是,悔恨当日误听番僧之言,一至于此,懮忧郁郁,不久告毙。
  他家亲人只有李过的姑娘是他们的亲侄女,主持着将房子卖了,把他夫妻埋葬,再说李自成叔侄东逃西躲,数月身[无]所归,那时流贼蜂起,他也就入在党内。你道那时天下奠安,流贼之起,始自何时?一旦就遍于陕右。此贼众因起于裁驿夫,驿夫之裁,倡于御史毛羽健,成于科臣刘懋,你道他二人是何来历?因何事故便酿成了国家这样大祸。
  他二人是两姨兄弟,俱是南京人,毛羽健的父亲字曰毛褒,倒也是个世代科甲,生了一子一女,子即羽健,女即阮大铖之妻也,这毛褒中过一榜,做了一任教官,后升浙江湖州府鸟程县知县,他一个姐姐嫁了韩门,姐夫早亡,只有一个外甥名韩继寿,毛褒将他母子二人带往任所,这刘懋是他两姨之子,幼无父母,也带了他来,因是老婆面上的亲,待他如同亲儿一般,刘懋十五岁,毛羽健十三岁,此时韩继寿已十八岁,毛氏十六岁,倒都如亲兄弟姐妹一般。
  这毛氏同毛羽健姐弟二人,生得一个模样,女虽不比王嫱,男虽不如宋朝[玉],都生的粉团也似的一个白脸,清清秀秀,称得起一个俊男美女,就是那韩继寿刘懋,俱生得干净可观,不似那三家村放牛的牧竖。他三人同窗读书,刘懋羽健两人夜间又同榻,这韩继寿年纪大了,知识大开,就看上了表妹,毛氏虽十六岁的女孩儿,他天性中带来的有一种淫念,而且骨头中又生满了骚髓,自以青春二八,这瓜该破得很了。见父母尚未与他择婿,他便暗暗相中了表兄,要把这瓜叫他破一破。
  那韩继寿日日上来看母亲,兄妹各有私心,遇着无人处,便打牙犯嘴,互相调笑,打得火热,初则口皮顽戏,后来竟肚皮相贴,便成了那件风流事,也偷了多遭,那瓜已成了两半。久之,毛褒也知道了些风声,说不出口,在毛褒的意思,也想学贾充的故智,将错就错,把女儿配与韩继寿,不但遮了丑,且完成他一对少年心愿。不想韩继寿一日正同毛氏在床上放着帐子高兴,正做到妙处,谁知一个猫撵老鼠,从顶篷上掉了下来,刚刚跌在铜脸盆上,一声响,把个当啷韩继寿吓得一撺,从毛氏肚皮上直滚到地下。他一个少年人,血气未定,正在斫丧之时,受了这一吓,便得了个心悸的病,或坐或卧,即饮食之时,闻得微有声响,猛然一惊,跳得老高,百药无效,遂成怔忡而死,他母亲只此独子,痛哭是不消说。
  毛氏也不禁悲惨,暗暗饮泣,这一节事,刘懋毛羽健也都知道,一夜,他两人同卧着私语,刘懋道:『世间事也奇怪得很,一个男人一个女人,人生面不熟,只把这一段肉送到肚里去,便亲热得了不得,你看韩表兄同表姐两个那般亲热的样子,还了得么,你年小不觉得,我常冷眼看他两个眉来眼去,好不肉麻,我想你我兄弟两个,要是把我的送在你肚子里,你的再送在我肚子里,岂不更加亲厚,他两个虽厚了一场,韩表兄生生的吓死了,要是我两个厚起来,一些惊怕也没有,岂不长远快活。毛羽健也高兴起来,笑道:『既如此说,你先给我弄弄,我也给你弄一下。』刘懋道:『我比你大,自然该先让我弄起。』毛羽健道:『先后总是一样,就让你先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