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都是圆的,大小长短也不等,谁说都是四方长大的?』众妇人不觉都笑起来。刁氏自知说话露了破绽,脸脖子绛红,纔不做声。众人别去。 这俞春姐但愚蠢而已矣,刁氏则可谓愚而诈者也,今日男子中此类亦复不少。闲言不必太烦,且说李自成在潼关住了些日子,等史奇的信。那里知他全军覆没,并无一个报信之人。后来风闻得史奇攻凤阳不下,又败了阵,遂传了众将到跟前,命他的献世大将军泽国公姚泽民道:『孤知你谋勇双全,你可引铁骑五千,接应了史奇回来。孤先回陕西,等你们到来,再同议大举。』那姚泽民得了令,带了他大将军府两员参谋,一名游夏流,一名劳正,又挑了几员骁将,领了五千健卒,星夜向凤阳一路而来。瞎贼也领大队向陕西而去,专候他们的捷音,以图后举。正是:
  人心如此如此,天理未然未然。
  你道姚泽民是朝廷家的一个侯爵了,如何又做了贼的大将军?他当日奉了天启的旨意,到广西省亲。路过南京,慕钱贵之名,访探一遭,未遂其欲,愤然而去。虽接了夏锦儿、罗春儿两个妓女,嫖了两夜,总不起兴。怅怅起身,到了他父亲任所。姚华冑已死了三日,他一面报了地方官,交了牌印王命。一面将他父亲灵柩装载回南,到无锡县本家下了葬,然后进京复命。天启已崩,崇祯即位。崇祯在藩邸时即耳他父子之名,又是天启面谕过,后来着他承袭。且他父亲又死于王中,就着他袭了侯。到了崇祯五年,李自成在陕西作乱三载,屡次遣将,不能剿灭,渐渐势大。崇祯知他父子善于谈兵,且他父亲又平过广西流寇。他是老将之子,必定有些韬略,特给他平寇将军的印,叫他往陕西剿贼。他口中虽会说如何排兵,如何御敌,说得固然好听,却并不知兵当作何调用。【《圣经》云:其言之不诈,则为之也难。千古来,不止一个姚泽民也。世上但会说大话的人,决不能践言。能干大事者,决不肯说大话。试看姚泽民如何?】一路队伍不成队伍,军令也没有一个。先在腹内地方,还不敢放肆。一过了潼关,便沿途抢劫,比流贼还利害几分,所以当日有『贼梳官篦』之谣。他倒不爱金银,只是兵士们有掳来的好妇女,不许自私,必要送他,为夜间枕席上排兵交锋之用。如有隐藏者,定按军法。他账房中的女子竟有数十。内中有一个是华阴县掳来的,是南京人,生得甚美,姚泽民甚是爱他。问起来,他姓钟,是钟趋之女。因公公劳御史是魏党正法,同丈夫劳正充发华阴当军的。姚泽发一来爱他标致,二来是同乡,就把他立做权夫人,【这权夫人尚不及尖夫人。】统领众妇,每日在账房中痛饮酣歌起来。
  且说这钟氏当日嫁了这劳正,他家虽然豪富,那劳正却是一个痨痨怯怯的病夫。劳正因见他是个真正处女,姿色又好,不在宝姑之下,倒也十分相爱。无奈自己体虚气弱,腰软力绵。锦衾绣榻中的那一番乐境,钟氏于归四载,尚未尝着深趣。后来家赀籍没,同劳正到了华阴,做了军妻,衣食皆不能继,那房帏之乐越发不暇及了。今被姚泽民的步军掳获,献与主帅。姚泽民一见大喜,可居继母娇妻之右,不能须臾稍待。忙上前抱住,就要双飞比翼起来。 钟氏虽到了这个地步,到底是儒门之女,宦室之妻,愧心尚在,左推右拒的不肯。姚泽民的淫兴那里还能止遏得住?以主帅之尊,竟行起强盗之事来。叫了三五个妇人,把他按在床上,剥了一裤。见他:
  肉白如雪,发黑如墨。面嫩而娇,体香而怯。指若春葱,足刚一捏。无处不引人魂,更有消魂一穴。
  姚泽民看到那个去处,想起当年裘氏并家中现存诸美,心中虽有微惨,却又十分兴豪,便弄了进去,深深浅浅,徐徐疾疾,紧而慢,慢而紧的抽送起来。他军中的纪律全然不知,这榻上的兵机颇觉娴熟。【春灯谜,燕子笺,是阮大铖之阴符。榻上交锋,衾中泼战,是姚泽民之勇略。也可谓各有一长。】钟氏先被他按住强淫,因见他威严势重,口中虽不敢骂,心中着实愧恨。泪流满面,全是那万不得已得样子。弄到后来,渐入佳境,他方知妇人嫁了丈夫,不但只戳戳而已,竞有这许多深微的秒处。眼泪一时也不知往那里去了,先那一种羞怒之色,变做个笑吟吟的庞儿。见这几个妇人还按着,他遂说道:『你不过是要这样的罢了,尽着按住我怎么?』姚泽民知他心悦情服了,遣开众妇,,挺矛直捣红心。那钟氏也就由不得手之搂之,足之跷之起来。姚泽民乐极而泄,各整衣而起。钟氏见姚泽民正在壮年,,较那病夫强多,不但阳物魁伟,且又战法甚妙,又位高金多,虽不曾蛇行匍匐,也就乐待衾绸。姚泽民问他的家世乡贯,他细述父家夫家的履历。姚泽民大喜,立他为权夫人,统众妾婢。钟氏也喜出望外,一个军妻忽得为将军之副室,那面上惟见欣欣喜笑之容,全无那懮悉愧赧之色。
  姚泽民日夜惟与众妇女鏖战,那杀贼两个字全置之脑后,终日在营内盘桓。瞎贼探明了他这些信息,又知他是无纪律之师,便设计诱他。一日,姚泽民在内帐正同众妇女饮酒作乐,忽辕门传禀,有几个流贼来投降,有机密军情面禀。姚泽民听说,出来升了中军帐,命将降贼传入。贼进营叩见了,跪禀道:『小人们俱是朝廷好百姓,不幸为贼所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