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床沿上低低叫道:“姨娘,妳身上哪里不好?我来问安了。”那桂姨明醒着,也不答应。姚泽民伸手去抚摸她身上,又问了一声。她忽然一个翻身,鼻中冷笑道:“你到你那些心坎上的人跟前去罢了,你来问我的是什么?空劳了你的心。”姚泽民道:“我听得妳身上欠安,我心里急得了不得,忙来问候。一团好意,有什么心上人、心下人的。”她又冷笑道:“你当我不知道么?她们六个都是你心上的人,我两个你看不上眼,是你心下弃了的。你此时冷锅里豆儿炸,来说鬼话当什么。我几次要来拿你们的奸,一来怕带累你,二来姊妹一场,不好意思。她们虽瞒着我,宁叫她们不仁,不可我无义。两次三番,忍耐住了。论起来,都是一样的人,砖儿何厚,瓦儿何薄?就是我生得丑些,也不到怎么东施、嫫母的样子,你就这样分得清?”说着,就鸣鸣的哭起来了。姚泽民忙扯衫袖替她拭泪,她把脸又转了过去,用手推道:“你去罢,不稀罕你这虚情假意。”姚泽民忙跪在床下叩头,道:“要有一点假心者,就天诛地灭。我巴不得来亲近妳,因见妳见了我那气狠狠的脸嘴,我不敢放胆。若知妳有这好情,我早来陪伴妳了。是你自己耽误了好事,如何反怪我?”嘴里说着,就伸手去扯她的裤子。她忙攥着,道:“不要屈着你的心,你还去寻你的情人。”姚泽民道:“我的娘,我这样说,妳还不信,妳若不肯,我今日死在这里也不去了。”一面说着,忙自己脱了裤子,强将双手去解她裤带。桂姨还要做作,被姚泽民一下将她身子扳正,就伏上身。将铁硬的阳物,向胯中乱捣。桂姨情动,不能自持,手由不得放松了些,被他乘势脱下,弄了进去,抽扯起来。
  弄过一度之后,桂姨说道:“你这坏人,我今日依了你,你后来定不稀罕我的。”姚泽民道:“我的娘,妳不要讲这句话,屈死了人。若论模样,八个人中算妳第一,要说风流,也算妳第一,我心爱妳久了。我要有一句谎言,促死、促灾。”桂姨此时方有了个笑脸,搂着他道:“你果有真心到我,菊姐不消说是你受用,红叶、鸡冠也凭你取乐。我们都是一样的姊妹,我难道要抢她们的先不成?要你一个公平心就罢了。若偏了我,我打听出来,却也不肯与你干休。”姚泽民道:“蒙妳这样见爱,我还敢欺妳么?她们六个派定一日一轮,今承妳不弃,我若偏向妳,怕她们争讲,也是挨此轮流就是了。”说着,将她臀儿垫起,两足挟于肋下,这一场弄,足有千余,把桂姨弄得四肢瘫软,喘息了一会。笑说道:“冤家,你有这样本事,怪不得人人爱你。我虽来了这几年,今日才知这件东西有如此妙处。”又笑道:“她们姊妹是谁先得起?”姚泽民将先后原委细细告诉她,桂姨笑道:“好个穿花蛱蝶,众人的花心都被你采了。”
  二人正在说笑,听得菊姐回来了。桂姨道:“菊妹子,妳来我同妳说话。”那菊姐走到床前,见姚泽民在床上,便道:“这样没良心的人,姐姐容他来做什么?”就要走。原来这菊姐更风流更骚浪,当日同姚泽民顽笑,把臂捏腕,搂颈接唇,都是有的。只不曾沾在一处。后来因闻他有了众妇人,且又见桂姨正帅不能到手,那副将焉能得,就渐渐疏淡。菊姐满怀醋念,不能发泄。此时心中虽暗喜,但她醋意蓄久了,故有此话。桂姨接她坐下,道:“我方才也骂他没良心,他说因这些时妳我见了他恼嘟嘟的,不知我们是什么意思,故此不敢放胆。是我们自己耽误了好事,据我说,也怪不得他。原是我们多心自误。”自替姚泽民游说了一番,才劝她上床。菊姐也就半推半就,同他做了于飞之乐。自此以后,姚华胄的这八妾八婢,他虚耽其名,姚泽民实受其惠。
  一日,姚泽民想道:“她们众人都已到手了,料道不怕泄露。但常老婆她系夫人心爱的人,又在老爹跟前传话。况她素常长舌,若露了风声,如何了得?须得连她弄上,方才妥当。每日留心看机会。一日,远远见常氏在牡丹台畔小解,他悄悄走近前,一把抱住。他两个时常也戏谑惯了的,常氏又是个极淫之物,竟逆来顺受了他,也就两人见了一见大意。此后姚泽民方放了心,且搁过一边。
  那时四海奠宏,万民乐业,治极生乱。到了天启三年,四川、广西就有些流贼勾引土苗倡乱,也不曾占据城池,只抢掳些人畜,杀了些老幼是有的。此时若有守城好将官领些兵去,这几个毛贼也就可以杀跑了。只因承平日久,人不知兵,忽闻得这个信,州县官惊得手足无措,便轻事重报:某处反了,凶猛异常。这些上司一见此报,生怕就杀到他跟前。功名性命还是小事,若把这些宦囊姬妾抢了去,将来儿子拿什么享用?也不查问有多少贼,据了何地方,便慌慌张张上本请兵,说得好不利害。天启见了本章,也恐地方有失,着九卿科道会议,命将出师。众人荐举姚华胄老将知兵,推他去征剿。他此时已七十多岁了,他自己说了几十年大话,今日如何推老了去不得?倒是天启恐他年迈,受不得这烟瘴地方的苦楚,疑问众臣。众臣奏道:“昔日之廉颇、班超、赵充国、郭子仪、马援,皆系老将,故能成功。况且不遇盘根错节,无以别利器。姚华胄虽过七旬,矍铄犹如壮年,必能平贼。”天启遂命他领了兵去。那两处不过是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