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难堪。” 桑黛闻言,转项一看,不由大笑起来。忙唤广明:“ 你缺酒肉食?在此参禅,化饮食啦?” 广明微睁二目,微声言道:“洒家参禅干君甚事?为何尽来搅扰?须知禅中境况,自有妙机,尔等俗子凡夫怎知其中奥妙。” 大众闻言,一齐笑曰:“ 你所参者,虽非欢喜禅,定是野狐禅,还说什么其中奥妙啦!” 广明曰:“名为欢喜,实非欢喜;虽非欢喜,实为欢喜。野狐之性,即禅之机;禅中之妙,皆根于性。阿弥陀佛,岂可与俗子凡夫论之?”众人复又大笑曰:“我等且不问你什么禅机禅性,欢喜忧愁咧,只问你近来可食酒肉否?” 广明曰:“ 酒肉人人可吃,何独洒家可知。宋之道济僧终日不断酒肉,卒能成为活佛。今之僧人动曰:我不饮酒,不茹荤。持斋吃素,皆是欺人之言。究竟所做之事,奸盗邪淫,无恶不作。俺虽贪食酒肉,相去几何?” 桑黛闻言,即合掌曰:“ 阿弥陀佛!你们大家看看这样的好和尚,不可小视他了。” 众人见他二人一问一答,皆是一笑。萧子世向张珏口呼:“张贤弟,且不可同他们随着嬉戏取笑大哥。你尚中馈乏人,不日即有绝色佳人与弟配偶。不但为君之妇,正好报君之恩。宜静待之,记取吾言,留为后验。” 言罢告辞。大家那肯放走。萧子世曰:“后会有期。”随带广明一同而去。众人坚留不住,只得相送出门。

  众同盟也就各回府第。李广独自回到上房,见母亲斜依着薰笼,抱着孙儿玩耍,真是含饴弄孙,其乐已极。遂走近太王妃面前,低声禀曰:“母亲可知今日朝中之事否?” 太王妃曰:“为娘已知之矣。可笑张贤侄那样嬉皮,真是罕有罕见。”李广曰:“他竟是年少轻狂,好为戏谑,其实有口无心。但是颦卿一事,虽然明降谕旨,赐儿成婚,可是孩儿反添了一虑,惟恐将来洪氏不免有嫉妒之心。” 太王妃曰:“我儿你也太过虑了,儿媳贤良,世所罕有。他闻此事,就喜欢的不已。他还说颦娘是儿之元配,理合自作偏房。他方才在这里等你进来,细问一切。刚回房去,我儿可到你屋中将朝中细情告诉与他才是。”

  李广答应,遂到自己房中。见洪氏窗前静坐,见李广进来,便起身迎接,含笑曰:“王爷大喜了!如此佳人,千古罕有,羡君家极品藩王配为妻室,真是一对侠女奇男,令人称羡。还须谢谢玉清王之德,不亏他那番妄想,遽奏朝廷,君侯焉得此佳偶?” 李广闻言,满面羞愧,遂执定洪氏王妃之手,笑曰:“卿卿这样戏语,令孤羞愧难禁。在当初乃朋友之交,谁想有此奇事。今遵圣旨,也是出于无奈。所难堪者,无以对卿卿一片心耳!” 洪氏王妃闻言,将秋波向李广一撒,含笑口呼:“王爷,看你说出笑话来了。颦卿自是王爷元配,理应婚配。况且妾之闺中正少一知心之友。久闻颦卿贤淑过人,将来于归共事夫子,却是一件极难得之事。在妾得一良友,在君侯多一内助,一任君侯左宜右有,何等不乐,何等不好,有什么负妾之事呢?惟望君侯早定良辰,以完宿好。”李广闻言,真是欢喜无限。含笑曰:“ 以贤妃之贤,孤倾心佩服。孤又有何虑也?” 欲知后事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第一百七回 逞娇痴情抗旨却婚 仗不烂舌婉言开导

  江上秋潮拍岸生,孤舟夜泊近三更。
  朱楼十二垂杨遍,何处吹萧伴月明。

  话表李广见洪氏王妃并无嫉妒之心,自然欢喜无限,惟虑颦卿不肯见允,故又可虑。洪氏王妃口呼:“君侯又有何虑?”李广口呼:“卿卿焉能知道,只因颦娘决绝不允,却也奈何不得。虽有范相在天子前答应,若是颦娘仍然执一,孤岂不要……。” 说至此,下言顿住。洪王妃见他面上一红,随笑曰:“ 君侯之意,妾已深知,不笑颦娘执一之见,却笑君侯未免太痴颦娘。既是女子之身,又是天子赐婚,当着众人岂能遽允,难得范相有此一语,他便可顺从君侯。若要早毕良缘,须面求范相,包管君侯去了相思之病。妾之谋必成,但事成之后,喜酒当让我痛饮一醉,不可稍吝。” 李广闻言,笑曰:“承卿之谋,感卿之赐,岂但喜酒,我必鸳帏长跪,以谢卿卿之恩德。” 洪氏王妃不由粉面一红,啐曰:“谁要你长跪谢我,倒是多谢颦娘才是。” 言毕,二人出寝室,往中堂侍膳。一宿无话。

  次日,李广瞒着众人,去求范相,预择元宵前后迎娶,范相亦满口应承。暂且按下。

  再言云璧人回至府中,将圣上之谕细与母亲诉了一遍。云太郡心中欢喜无限。次日即令璧人往范相府,催促范相往劝颦娘,却好璧人来时,正是李广去后。范相遂将李广之意告知璧人,璧人闻言甚喜,遂告辞回府。

  范相又过了一日,便到楚云府。此时楚云正是满腹牢骚,无处申诉,忽见书童通禀范丞相到府。楚云闻报,出书房迎接,见范相已走进书房,相见已毕,坐定,小使送上香茗。范相将茶饮了一口,把茶杯放下,便向楚云口呼:“甥女,愚舅此来非为别事,但是昨日圣上将你赐婚李广,命我为媒,今日特来相问,甥女意在何时令李广前来结吉?我好覆旨。”楚云闻言,将眉头一蹙,口呼:“ 母舅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