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王,饶命!” 原来这三人是洪锦、左龙、左虎,因闻李广在扬州看打擂台,便离了山寨,欲到扬州去会李广,走错了道路,误走至仪徵。天色已晚,无处投宿,正在怅望,忽见柳下蹲着一人,洪锦走近前便问他何处有店。那人见他那副尊容,心中胆怯,随答道:“此间只有一座弥陀寺,虽是尼僧,行同娼妓。今日寺内却有势利霸道的沈三槐住在寺内。小人平日受他欺凌,小人在此暗候他出来报复前仇。弥陀寺就在前面不远,除此并 无 别 处 投 宿 之所。”洪锦三人闻言,遂奔到弥陀寺。那淫尼一见洪锦,只疑是强盗前来打劫,因此跪倒哀求。洪锦喝道:“俺等不是大王,尔快去多备酒饭,给俺吃饱,万事全休。否则,俺等定不饶你。”淫尼答应:“是,我去预备,且请客官客堂内座。”洪锦三人方落座,忽闻后面隐隐有哭声,心中诧异。不知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

  第四十一回 闹尼庵兄妹喜重逢 访秦淮友朋欣大聚

  人生何必苦嗟呀,对景高歌乐岁华。
  欲饮酒时须饮酒,闲来再啜一杯茶。

  话表洪锦闻后面隐隐有哭声甚惨,心中大诧,站起身形出客堂,顺着哭声寻去。越听越近,好似妹子声音。心中更加疑惑,便大踏步寻去。闻哭声从那厢房屋所出,门已锁着。细听里面,凄凄切切,一声母亲,一声哥哥,啼哭不止。洪锦听确是胞妹声音,不由悲喜交集。撞开房门闯入,果是胞妹吊在梁上,浑身伤痕。不由含泪口呼:“胞妹,愚兄特来救你。”一手托定锦云,一手执剑将绳割断,将锦云放在地上而坐。锦云口呼:“ 哥哥,莫非兄妹在梦中相逢么?”洪锦说:“是在人世,焉是梦中?我且问你,因何遭此惨毒?”洪锦云口呼:“ 哥哥,妹子之事,一言难尽,容后再言。速把二淫尼,一个姓沈的贼子捉住,休要被他知晓逃脱。”洪锦闻言,口呼:“妹妹权且在此坐等。”

  言罢,出了后院,来到客堂,见酒饭菜蔬已摆齐。走到左龙、左虎耳畔,略诉几句。弟兄二人拔出腰刀,一个守住山门,一个守住后角门。洪锦手执利刃,各处寻找淫尼、沈子。寻到暗室之内,只见上坐一人,两手搂着两个淫尼,软语温言,尽情调笑。原来两个淫尼将酒菜饭摆出与这三人去吃,料也无事,遂又陪着沈三槐调笑去了。洪锦一见,不由鸳鸯脸一沉,虎目倒竖,豹眼圆睁。这沈三槐同二淫尼浑身乱抖,跪倒哀求饶命。洪锦抡利刃照三槐肩上砍去,三槐心慌用手一搪,剑望下一落削去五指,“哎呀” 一声,昏倒在地。又在三槐肩膊上连刺了两下,鲜血直流。两个淫尼已吓得魂不附体,洪锦便将两个淫尼一人先给砍去一足。

  洪锦至后院房内,告诉了妹子,遂将锦云搀扶到客堂而坐。却好佛婆走进来,洪锦举剑要杀,佛婆跪倒求饶狗命。洪锦云忙止之曰:“无关他事,饶了他,令他服侍我。” 洪锦收剑,命佛婆服伏小姐。佛婆那敢怠慢,立刻打来面水,又烧来一壶好茶,送在小姐面前。锦云便净了面,饮了两口茶,只是浑身疼痛。洪锦令妹子到尼僧床上去歇息,锦云说:“ 我不去,那淫尼之床,堪沾污了我身。在此料坐片刻,也可歇足。”遂将自从费五拐骗,以至被淫尼、沈三槐羞辱前后之事言了一遍。洪锦闻言,不由声泪俱下,说:“这总是不肖的哥哥害得你好苦。”洪锦云随问:“母亲现在那里?”洪锦也将劫狱翻监,现在登云山暂住的事言了一遍。锦云闻母亲尚在,转悲为喜。洪锦遂将左家弟兄唤进来,令妹子与左氏弟兄见礼。此时大家腹中皆饿,令佛婆将酒菜饭去厨房内重新热了来,三人吃喝一饱。洪锦云在旁边略吃了些,洪锦吩咐佛婆:“ 好好的服伺小姐,若有差错,定即杀死你。” 佛婆唯唯答应。左龙口呼:“洪兄长言之差矣,你令他服侍令妹不妥当。俺们去后,那三个狗男女若要逃脱,反为不美。不如把他锁在房内,或把他绑了,咱们好放心作事。”洪锦闻言称是,即将佛婆绑讫。三人走到暗室内,洪锦等三人便一人抓一个来到客堂。洪锦云一见,不由气往上撞,立起身接过洪锦手中剑,切齿咬牙,向清修骂了两句,用剑刺了一下,又向玉修身上刺了一剑。二淫尼哀哀求饶。锦云欲刺沈三槐,手已无力,只是气喘吁吁。洪锦口呼:“妹子你去歇息,待愚兄处置这三个狗男女。” 洪锦云将剑递与洪锦,洪锦向沈三槐骂道:“你这忘八羔子,这二淫尼是你知己,待俺先处置了他,再服侍你。” 遂将二尼一剑一个,砍为两段,随将沈三槐剁死,复将佛婆当心一剑刺死。洪小姐心中畅快,又不忍看,背身而立。洪锦到尼僧房内,将所有细软搜出打在身上。又到锦云所住之房内取了衣服,令锦云换了,脱下的衣服打在包裹内,带在身旁。

  四人出了庵门,洪锦将妹子搀上马,一同来至江边,雇了船只,立即登船,欲往清江进发。忽闻邻舟上喊叫:“那边可是洪锦大哥么?” 洪锦闻声音相熟,抬头一望,原是徐文炳。你道徐文炳自从出狱后,挂念李广,因此雇舟往扬州,行船至此,天晚停舟。忽闻邻船之声音好似洪锦,出舱一看,果然不错,遂高声喊他。洪锦见徐文炳,彼此大悦。遂跳过文炳船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