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苦苦不允,纷纷打电到来力争。你道怎么样办法才好?”袁世凯道:“办外交的很有点难处,论起这草约,本有废弃的道理,况外人又迁延日久,还不兴工,似无怪国民不肯承认。但国家里头,势力现在微弱,若外人不再来索取权利,已是万幸了,还那里好把已经让出的争回?兄弟只怕失了外人之心,便是此事不生出意外,怕仍要惜点事,决裂起来,就不是耍的。据小弟愚见,总要想个两面俱圆之法,可令国民满意,不致令外人动气,使彼此仍敦睦谊,免因此事失了感情,是最好的。”
  汪大燮听了道:“大人的话很是,但此两面俱圆之法却是不易。稍有一点吃亏,便贻国民口实,小弟实不敢自主。不知大人几时销假到部办事呢?”袁世凯道:“现在脚疾已好些,待假满必销假了。此事尽有日子办理,不知足下深夜到来,究是何意?”汪大燮道:“只为英使明天到部商议,故先来向大人请教。本欲向大人筹个办法。今大人既日间销假,小弟便不多言,当回复英使,待大人假满时再商罢。”袁世凯道:“如老兄有高见,也不妨直说。”汪大燮道:“不如免使英人修筑,改为与英人惜款自办。这样,也算废了草约,又算是自办,可免得国民借口,且与英人借款,又不致令英人过不去。此即是大人说的两面俱圆之法,大人以为何如?”袁世凯听了,点点头,随道:“待弟假满后再商罢。”汪大燮说两声“是,是”
  即辞去了。正是:欲向洋商筹路款,顿教民庶起风潮。
  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廿一回拒借款汪大燮出差
  遭大丧袁尚书入卫
  话说汪大燮说称与英人借款自办,作为废了草合同,袁世凯亦以此说为是。然自汪大燮去后,袁世凯满意于销假后到部办事,即照此议做去,但念:“虽然与英人借款,只怕苏浙人士仍要反抗,终没有了期。总要寻点法子,令苏浙人士说不得后话才是。”故于到部之后,即与汪大燮商议道:“现在外交,种种棘手,国民总不谅我们艰难。只望外人不再索权利就罢,那里能够把已让的权利收回?今足下所议,改为借款一层,自是善法。因前者督办大臣盛宣怀,办事不大妥当,以至于此,今除了改为借款一层,再没善法了。但怕苏浙人仍有后言。总要想个法子,令苏浙两省人依从了之后,不能反悔才好。”汪大燮道:“大人之言,实见得到。惟是国民之心,不审交涉的烦难,只称力争权利,坚持到底。怕借款一层,国民依然不允,又将奈何。计不如先与英人商妥借款,然后告知苏浙两省。如再有反抗风潮,只说已经商妥,不能再议便是。”袁世凯道:“这恐不能,怕那时国民又说我们掩住国民耳目,暗地把国权断送了。今不如仍告知苏浙人,以惜款一层为转圜办法,叫苏浙人磋议如何?且现在苏浙人大股未集,借款两字,或可从允。”
  汪大燮仍不以为然,踌躇道:“若叫苏浙人磋议,怕国民只把争回权利四字做口头禅,一经会议,人多口杂,又易反抗。
  以小弟愚见,今苏浙人为争回路权四字,已立了团体,不如电致他们,叫他们选举代表来京,与我们同见英使会商。待他们到京时,然后晓以利害,说称惜款一层,为不得已之办法,再不能更改的,较易妥当。”袁世凯即点头说了两声“是”。满意即行电致苏浙人士,使选举代表来京会议,不想借款筑路的办法,自汪大燮见过英使之后,新闻已传遍了,直弄得汪大燮等遮隐不得,即告知袁世凯。袁世凯亦大怒,以为国家交涉重事,未有成议的,只有点风声,即被新闻纸传播,办事更大难了。
  汪大燮便一力怂恿请袁世凯,立即要筹个限制报馆的善法。
  但当时已传出借款一事,料不能隐讳,因此把电致苏浙人士的电文,声明已改议借款,修筑苏杭甬铁路,即废了从前草合同,并叫苏渐人士,无论如何,请即派两省代表来京,与英使会议,这等语。不料苏浙人士得了这道电文,无不哗然,以为借款筑路,以路抵押,将来兴工行车购物及一切用人行政,都是受制于他人,是名为自办,实不是自办的了。就中就有争路为首的几个人,立开大会,研究此事。并请了在籍前任大学士王文韶及前任巡抚陆元鼎出来,大家会议。以外部以自己股本未集为词,主张借款;今一面先行集股,一面于本省选举总理人,决意自行筑路。仍恐外部以为叫自己派代表入京,自己如不派时,反为外部借口,故仍又一面选派代表,声明代表人的权限,只合会议废约,于惜款筑路一层,亦不承认。那时外部袁、汪两人,真无可如何。
  且浙人当先行集股之时,旬日之间,已得银数百万,即行电告外部,以国民附股踊跃,决意自办,又请王文韶电告军机,请代奏,以渐人自办,实有力量,不愿借款。恰那时陆元鼎方应召入京,故又请陆元鼎面奏草约应废,并以汪大燮为浙人,竟抗违舆论,主张借款,因此又宣布不认汪大燮为浙人,并电请军机,革汪大燮以谢天下,这等事情。直弄得汪大燮无法,只望代表到京,把个为难的情形向代表细说,或可以迁就。
  不提防等到代表到京之时,那些代表员到了外务部,那袁世凯以为汪大燮是个浙江人,于代表员必有点感情,说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