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于朝臣。独孤信天奏道:“骆焘、西青、平无累皆忠干之士,主上可以放心。”岛主道:“若亲近此三人,而惟其言是听,寡人何忧?闻在铁围筑西园馆阁,日夕宴会于其中,不知所同游者何等人耳。”独孤信天道:“据理观之,定皆正士,若有邪佞,骆焘等自能禁绝,公如刚愎,亦必奏闻。

  全未见有本章,又不闻西青有禀启文侯,尚何忧哉?”岛主道:“虽然,寡人疑终难释。”独孤信天道:“如此,只须使亲信之忠诚者往视,便可知矣。”岛主道:“上日,淦中关大夫苟谊来朝,武侯言彼有社稷臣风,请留于朝。”又言苟谊之子下大夫苟学礼深沉毅果,当使往守竞羊,升铁柱管淦中关事,令使苟谊往铁围如何?”独孤信天道:“苟谊面生心正,实堪此任。”岛主召到面谕,苟谊奏明,告假料理未清事件,岛主依



  允。苟谊回关查点清楚,铁柱亦到,逐件交代,乃问:“可知辅公近事?”铁柱道:“初闻不甚亲理政务,前日奉管淦中之命,往铁围告辞,辅公却在石门坞内。柱到西园,见其中只有西大夫与辅公两个乌头,余者俱系霜髯雪发。所与同游,既皆老诚,政治将来定可观也。”苟谊道:“此似,谊可无须往矣。

  然既奉命,亦应去来。”

  乃易便服,单骑独仆,仍由国中行,不过岫罗冈,径向紫霞山,逾五星岭,出小龙潭,到云窝壑,越乌兔山,下百结岭,至交渡津。上船时,那篙工前来相扶进舱,舱内诸人起身让坐。

  苟谊道:“可怪!篙子搀扶或系思想多索渡值,诸人让坐何也?”忽闻老者道:“当初子直为雁翼关守何等刻剥!去后又系郎紫接守,剥削更甚。而今安在哉!”闻有人接道:“也亏得他们,若非将士,百里地土送与浮金,今日哪得有如此美政?”

  又有人接道:“就系当年烛相公为守,与后日武侯镇天井时,皆不能如今旧之极。”又闻道:“非二公才德逊于辅公,此时有人遍知民所素苦而悉除之,是以未之及耳。”苟谊喜道:“行人如此褒赞善政,自必不诬。且沿路看去,虚实便知。”内中有老者问苟谊道:“老翁仙乡何处?莫非往访西园内相知么?”苟谊道:“老汉敝处淦中,往铁围探亲,无有相知在西园。”那老人道:“淦中自苟刚去后,苟谊守关,政令都变好了。而今苟大夫康健么?前有朋友从黄云城来,言岛主召留在朝,这话确么?”苟谊道:“老汉也听得似此说法,却未知其确否。”那老人又道:“老翁住淦中,系从好处来的,今到铁围,方知更有乐境也。老汉往盘根谷,正系同路,相伴而行何如?”苟谊道:“奉陪。得老翁指教,闻新政令,叨惠多矣。”忽闻船头上道:“已到岸了。”众人出舱,有交值的,有不交值的。苟谊交值,篙工退回。那老者道:“渡值有三不受:



  废疾不受;穷苦不受;老幼不受。今老翁同行二人俱系白发,不须与值。”

  苟谊点头上岸,那老者带着童子偕行。逢州游州,逢邑游邑,但见农力在田,女力在机;市无游手之民,户有弦歌之雅;堂案尘封,关无措滞。游览数日,来到铁围,那老人带着童子,相别往东而去。苟谊进城,门官查问,取出随身乡贯年貌,照单呈验登簿,始行放入。看那队伍严整,军士雄壮,街道洁净,往来相让,交易和平,货色无伪。苟谊见文德武备并美,心中暗喜。住下询问居人,皆无不足之处。

  次日到石门坞内,只见西青出垣迎入,登堂与诸老翁见礼,推上客位,苟谊不可。西青告道:“诸贤降临,总以初到者作客,后便不拘形迹。”苟谊乃坐。凡到此地,有相熟者,就来陪叙。苟谊原非岩穴,是以无人相认。坐过逾时,西青乃请入后阁下榻,苟谊不辞。先于近旁各老翁轩窗榭馆内叙谈,二三日间,通园俱相识了。偶步后观看,乃系洁净小楼,中悬有榻。

  问楼役系谁所居,答道:“自楼告成,公命存榻在此。后恐误住,是以悬之。”苟谊如系有为而预设也。

  忽见人役奔入道:“辅公自锦屏冈回到园内。”苟谊出阁,辅公同骆焘、平无累已到,苟谊趋下行礼,辅公惊扶道:“此地从来未有此礼。”平无累却认得系苟谊,向前问道:“老翁若非苟姓?莫行此礼。”苟谊道:“正系苟谊。”辅公问平无累道:“大夫何以知老翁上姓?”平无累道:“昔御武侯到淦中,与老翁有数面之识。”苟谊道:“平大夫,彼时失敬,又十余年矣。今日见公,岂可妄诞!”辅公道:“然则系苟大夫矣。闻召入朝,而今到此,定有上命,昱合具礼迎接。”苟谊道:“主上使臣到此观政,臣已悉其详。因公出巡,未获瞻仰,是以暂留。别无所命。”辅公慌请岛主君安,骆焘道:“既系



  天使,自应平礼。”苟谊推不过,乃行平礼。又与骆焘、平无累见礼道:“入境入城,风化政令无加,二位大夫勋劳懋矣!”骆、平齐答道:“泽沛闾阎,义著史册,老大夫功德伟哉!”苟谊道:“今已见公,臣请复命。”辅公留住盘桓。

  次日饯行,通园老者亦俱辞别,仍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