遭诱杀,是身名俱损也。即不死而无可乘之机;幸而成功,执刀笔者谓已降敌,因不满所欲而更叛之,将何所辩诉耶?若系小岛之主,则可为之,于死中求生。今乃大国堂堂之将,且朝内奇才异能者不乏其人,智谋骁勇之士何胜屈指。节义而死,岂愁无执仇泄恨者乎?向闻西庶长云:‘人生浮沤泡影,得所即死,切勿乱步’。今日方信此言之妙也。”云霁诸人点头叹息。

  忽闻船内喊道:“舱板都漂浮起也!”原来牛达见严勃说铁柱不动,立将严勃斩首,随令熟悉岛内水性的将官海鸥、海



  鹅领军没入,将铁柱舱底絮眼放通,水渐冒上,船渐沉下。众将士或持篙,或拖棹,纷纷赴水逃命。铁柱安心待死,坐着不动。忽然搭钩由后到来,钩住肩膊,云霁慌忙拨开。又有搭钩伸到,钩住云霁往下拉去。铁柱神闲气定,数钩到身,脚底板浮,坐立不稳,加之饿久,力气全无,正为擒去。云霁被钩,挣不能脱,乃拔刀自刭而亡。

  铁柱遭缚,见着牛达大骂“叛国贼种”,牛达大怒,令放前行,将铁柱悬空吊起,着五十名军士,分十次轮流鞭打,须待叫饶方止。鞭有两个时辰,愈打愈重,愈骂愈高。牛达道:“且止。用火香烧之!”军士割去衣裤,用火香乱戮,烧得皮烂血尽,浑身焦枯。住嘴不骂时,已无气矣。牛达令抛于洋内,其尸不倒,立浮水上,逆潮向北而去。贼众骇然。

  牌行次早,只见快船纷纷而来,都系诸将报得沿边城邑。

  牛达逐次登记查检,直到日暮,只无望真、新岸二处信息。想道:“赵世基、谈古二人员才德优裕,然兵将倍于他处,如何不下?事有可疑。”差快船再去打听。当晚筏到阳光滩边,有船迎上牌来,却系晓将哈里丁,因同安得胜夺了阳光岭,望见巨筏将到,自来迎接。细道得胜情由。牛达大喜,令会筵宴,持玉觥敬酒以荣之。

  次日,同上岸,到得岭头,安得胜接见,牛达携手入营。

  得胜道:“今早探军报道,有兵马由青牛山后分往南北而去,俱系‘韩’字的旗号。”牛达惊道:“系韩速领兵来也!”石犹道:“未必系韩速。他只一人,如何两处旗号都系‘韩’字?

  此刻就系韩速,也不能避,只须得地利,便可制胜也。”牛达道:“地利何在?”钟图泰道,“控制高峻,莫若青牛山。离此一百五十里,北通比山,南达滋荣。”石犹道:“似此利便,当飞往取之。迟恐为敌占据也。”牛达道:“哈里丁、石犹、



  钟图泰、钱如山四将,带裨将百员、精兵五千,前往据之。如有敌兵在上,必须奋勇夺来,不可有误!”

  哈里丁等得令带齐兵将,如飞趱去,两个时辰,早到青牛山下。望见上面旗旌飘飘,已经有兵屯扎。石犹道:“此山形势控带非常,可惜迟了!”哈里丁道:“来迟,难道就罢了?

  况上面兵将无多,若不尽力攻取,空手回营,定然为人所笑。”钟图泰道:“且用战书以诱之。他不理,再攻未迟。”哈里丁道:“哪里守得?”石犹道:“军士行来,已经饥疲困殆。

  仍是先下战书为是。”哈里丁道:“尔写!尔写!令飞持去。”石犹修书,着健卒投递。

  又见探骑报:“南边有‘韩’字旗号大队到也。”哈里丁提刀上马道:“且待我去抓得首级,回夺青牛山,以免在此闲坐。”石犹道:“只奉令取山,并未奉令截杀,多什么事?”

  哈里丁道:“这军若不先除,使成犄角之势,山更难取。”乃带五百骑兵如飞而去。

  行到三十里处,只见一簇人马不徐不疾而来,旌旗上果系“韩”字。哈里丁高声喊道:“姓韩的可将首级留下再去!”

  这簇人马却系冰珠巡寇的,因出关往南边,第二日清晨饱餐前进。忽有探骑报道:“阳光岭已失,寇兵往西前进。”冰珠想道:“昨日青牛山崎岖隘塞未有兵守,若被寇据着,则南北路断,必须扎寨于上。”申报请命,乃令兵马依旧回来。忽见有军拦住,大吃一惊,只道系山已失了。看那高声的将官,坐在马上连盔高只二尺,开阔倒是二尺有余。想道:“闻北沙人事,重横贱直,今看来寇定系强敌。”乃持虎眼金鞭向前道:“矮畜,可报姓名,待掩回营好上功劳簿。”哈里丁哈哈笑道:“斩汝这乳臭小儿,也算不得什么功劳!”两下逼近,刀鞭并举,战有一百余合,哈里丁道:“脚力不堪,更换再来。”各回营



  食息。半个时辰,易马出阵。又战一百余合,天色晚了,始肯分归。

  次日,饱餐上阵,哈里丁使两柄板斧,冰珠左手持金钢琢,右手使虎眼鞭迎战。五十余合,哈里丁架住鞭道:“马上英雄,彼此皆知,今步战如何?”冰珠自幼逐虎擒猱,非常矫捷,今闻哈里丁要步战,正中其怀,随即应道:“马上、马下有何不可!”乃同翻身下骑。又战半个时辰,冰珠将金刚琢劈面击去。

  哈里丁斧隔不及,将头闪开,冰珠的鞭便从裆下挑起。哈里丁踊身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