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五哥,你下部养得丰满了,定系发财。待我告诉你,家爷屡次奏请闭关,务农讲武,可是王昭远决意兴兵伐宋,要安置家爷于死地。及引得宋兵到蜀,大败全输。弄得没法,始行召起家爷,领兵御敌,连胜数阵。

  奈朝中又有妒嫉之人,暗里掣肘,弄得内无粮草,外无救兵,反送了性命。蜀随丧失。”

  三人嗟叹不已,商量:“到此地羁留无益,莫若往江南,观局不合,再往两浙。”于是复回锦江,搭船到金陵城。见人马雄壮,市无游食之民,古璋喜道:“林兄为政矣!”李之英道:“何以得知?”古璋道:“前日到此,多见亡国之征,这回看来,实系兴隆之象。非林兄经济,更有何人?”王之华道:“那旗上好像宋字么?”古璋走到前边看时,果然是个宋字,想道:“古怪,又不曾听见交兵,如何城为赵有?”再到清凉山访问,始知宋朝畏林仁肇谋略英勇,不敢犯境,因用反间,唐主中计,杀了林公。宋命遭彬领兵渡江,无人阻挡,轻轻得了江南。三人嗟叹不已,斟酌商议,只好附航入浙。乃于石头城外访搭船只,遍问俱无,只有洋船,无办法,只得四处协商洋船。

  三人只得附搭,上了驳船,不胜悲楚。次日清早开行,出燕子矶,过黄天荡,又系金、焦。最后到得洋口,搬上海舶。



  直出大洋,茫茫荡荡,淼无垠际,虽然胸襟开豁,却愈增悲怆。

  行过两日,边远望见隐隐的一带平山,梢公忙使回舵转篷,平山渐远渐灭。次日,王之华忍不住问梢公道:“此处可离入浙口子近了?”梢公道:“这话过去几时了,昨日隐隐平山,即系入浙口子的海道。”李之英道:“缘何不送入浙,带我们往何处去?”梢公道:“原欲送到口子,岂期鲲鱼阻路,旋转行来,又过多时,此刻不能返行,只好到前面遇船搭回去便了。”

  三人无奈,只得随他。又过数日,盼望总无便船。忽见梢公惊呼道:“不好了,快些将各篷扯满!”只见众人慌忙动手,篷俱拽起,快如箭射。古璋四面观看,见背后有数道黑气飚来,到晚始不看见。众篙工、水师道:“恭喜,好了!”梢公道:“且慢喜着,莫要停,只顾走!这种畜生最厌见船暂歇,又赶来哩!”于是伺候前行。

  直到天亮,梢公惊道:“不好了,不好了,快些回舵转篷!”众人听得,一齐动手,篷虽旋转,奈舵回不过来。梢公道:“快落篷!”水手将篷落下,四围观看,并无恶物。只见船只头低尾昂,往前飞射,比篷驶风更快十倍。梢公丢下舵,只是跌脚。众人不解,梢公道:“我自幼在海中,随师多年,所到之处颇多,未见此地形势光景。老师曾戒道:紧防洋面沙鳟,毋莫近归墟硬水圆。沙鳟虽小于鲸鱼,而强捷过之,小鳟随母,千百成群,昨所见者是也。尾闾围下,水势低于大面三千六百里,又名尾闾。凡到此处,万事皆空,只有跌落的,没得出来。

  今船头低尾高,其行如在高山坠下,定是入涡溜了。”水手道:“围底可有人家?”稍公道:“高低虽自古来传说,有人家无人家哪里得知!”水手道:“此刻不比前时,舵已活了!”梢公道:“已坠到底,水势平缓,舵自然活。”



  往楼上看风色地喊道:“好,好,犹有生途!那边远远不是船只么?”众人齐看,道:“是船只,是船只!”须臾已到,只是各小艇迎来,持器械傍着大船,篙工水手用钩搭住,扯拽去了。众人见形色凶恶,大声喊,往舱内乱奔。正是:绝处见人心稍定,争来似寇胆加寒。

  不知船上众人性命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第七回

  囊空不免欲吹篪腹实何须淡弹铗

  却说此处乃东海之中,形最奇特,古名浮山岛,又名朝根山,周围三万六千里,地形四分百裂。各处皆土坚石脆,雨后土松,始容锄铲,石隙亦可播种,鸟语花香,四时不断。这里向来少有人居,自秦时卢生畏始皇暴虐,托言带童男童女往海岛求长生仙草,却暗挈家避藏于此。童男童女俱令匹配,产育长成,互相婚姻。后亦屡有遭飓飘至者。人渐繁多,连东西南北地方以及各岛屿洲沙择占居住,力雄为主。卢氏人众,居于浮石;与浮石相等者曰浮金,其次曰双龙、曰天印;其余著名大岛近百,有名无名汀屿洲沙盈千。处处俱有土产草木,或是奇珍砺砾,却无匹对。惟浮石偏不然,凡沙洲屿汀,各附于所近之大岛。浮山形象虽四分百裂,然地底相连却是一块,或浮或沉,居住人民不觉,惟于水之或高或下知之。浮则山升而水归聚于底,沉则山压而水涌起于上;沉则四海潮汐长起,浮则四海潮汐落下。

  各岛百姓每岁虔卜,遇得大小舰舶飘落者,即为大户。当日见有船只溜下,众艇纷纷争先向前,钩取衣服,抢夺货物,却不伤害性命。诸人不知底里,往舱后乱奔,只顾跳上脚舫逃避。王之华见钩了水手下去,又上来抢货,乃取出双锤向前,打得两个下水;李之英发使链挝飞击,打倒一个。众小艇大声



  喊,俱退回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