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可渡水如平地的,事到危急,不得不一试。便纵辔加鞭,向河里跑去。那江约有五十丈光景,果然那马一跃,已登彼岸。心里刚欢喜未完,那贼将也一跃过江,大叫:“年赓尧,你今日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,还不下马受缚,更待何时?”大将军并不答话,暗取弓箭向徐季直射去,刚刚射中徐季直面上,岂知那箭虽是射中,却像射在石上一样,分毫不能射进。再是一箭,仍旧如此,见两箭都丢在地下,大将军大惊道:“今日真真我命休矣。”话犹未了,已被那贼将赶上,飕的一剑,那匹千里马便直竖起来,把大将军一蹶,当即掀在地上。徐季直刚想用剑斩下,只见忽来一道白光,将剑拦住,一人大叫:“季直不得无礼。”季直大惊,定睛一看,原来是他师父罗浮救苦真人。季直见是师父,忙收剑跪接道:“弟子因这厮屠杀全城,所以杀他,师父何故救他?”真人道:“胡说,他是朝廷的名帅,诛戮叛逆是他的职分当然,你焉敢逆天行事,快随我去罢。”正是:

  山穷水尽疑无路,世外真人是救星。

  未知年大将军得救与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第二十三回 徐侠士隐姓埋名 年元帅消雷息电

  话说罗浮救苦真人阻住徐季直,救了年大将军,道:“小徒无礼,我回去自当责罚,大将军切勿见怪。现在你的军队正在受困,快请回原路去救罢。”大将军听见感激,问他姓名,真人已带了季直,头也不回,一直去了。大将军感叹不已。后来季直便住在罗浮山,隐姓埋名,炼成大罗金仙。惠州府一带百姓都感他灵应,立庙祭他,这是后话不题。

  且说大将军遥望对江,果见喊杀连天,官兵渐渐不支,忙即催动坐马跳过江去。只见官兵大败,徐元栻、何长庆都逃到河边,四边找寻船只。后面追兵已来,为首贼将正是朱锦南,舞动双鞭,当着者亡,遇着者死。大将军大怒,大喊一声,挺枪直前。朱锦南乘胜追来,以为年大将军一定被季直杀了,不料当头杀来的,正是大将军,心里一惊,手内双鞭略缓一缓,已被大将军一枪刺死。贼兵见主将已死,纷纷逃回,年大将军也不追赶,将人马停在江边,与何、徐二将商议道:“我们来时船只定被贼人劫去了,我来时看见离此东面有一个小湖,我的船只定在那处,如今不若沿河寻去,再作道理。”何长庆道:“正是。”于是向东沿着煞罗江走去,不上五六里,果见江叉处有一个小湖,里面许多小船,湖口却有贼兵把守。徐元栻大叫一声,舞刀一直杀去。那边贼将却是周必达,见官兵来势凶猛,只得接战,忽然后面何长庆又到,两相夹攻,周必达知难取胜,连忙带着贼兵,退回本营去了。官兵得了船只,即忙下船开驶向大营而来,这且慢表。

  且说年大将军由煞罗江去劫金川之时,正岳将军来劫金川前营之时,做书的因为一枝笔不能兼写两面事,所以如今补叙。原来岳将军当夜叫陈、陆二提督守营,自己率了总兵瞿德明、参将福兴,带了精兵五千,也是静悄悄的来到金川前营。原是约定放炮为号,等了许久,不闻炮声,心中疑惑,两边树林里一声锣响,那洋枪如飞雨的一般打来,岳将军大惊,知有准备,连忙退兵,已折了无数人马。回到营盘,尚未见大将军转回来。张仁谋道:“看来大将军一定有失,快驾船迎上去。”

  刚在整理船只,只见煞罗江上流头无数小船,近岸处大将军首先跳了上岸,满面喜容,叫声惭愧。众将问安毕,问其如何,大将军笑道:“今日虽是失计,却亏得失计,去他一个剑客,一员名将。”便把以上的事提了一回,且道:“吾后来捉着一个贼兵问他,方知这剑客叫徐季直,如今走了,真是吾们的福了。吾度岳将军是一定吃了亏了。”岳将军便把折了人马之事也说了一遍。大将军道:“去了他的徐季直,杀了他的朱锦南,也算胜败相当。”张仁谋道:“总之主帅不宜轻出,万一有失,岂不大大误事。我看这徐季直,我们四个将官也杀他不过,独独战不住元帅,我就料他有奸谋了。幸而大清有福,百灵扶助,不然真真不堪设想了。”大将军道:“军师言之有理,以后某断不轻出了。”

  不说官兵的事。且言金川那边,伏兵战兵将军,又听徐季攀直追年赓尧过江而去,策妄阿拉布坦及胡用十分喜欢,以为今夜大功必成。歇了一回,人报单单年赓尧回转,斩了朱锦南,抢回船只,却不见徐季直回来,大家疑惑不定。后来营后的败兵也是如此说,策妄阿拉布坦道:“徐季直决无失手之理,难道有别样事情?”胡用道:“难道他掉下煞罗江去不成,不然那有不回之理?我看徐季直本是无心扶助我们的,他单单与年赓尧作对,但年赓尧尚在,何以他肯罢手?待来日开仗时,只要捉几个伏路官兵来问问,便知底细。”策妄等闷闷不乐。到了明日,捉着一个探子,胡用便细细问他,方知年赓尧已被徐季直战输,几乎杀了,是被季直的师父救了,连季直也被他师父带去了。策妄与胡用听见,呆了半晌,胡用道:“有如此的事情,真真料想不到!”策妄阿拉布坦道:“难道金川气数当尽,所以有此等不幸的事么?”胡用道:“且慢,待吾再出一计,如计不成,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