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,竟敢投毒清流,致使大兵乏水。伏祈明神降鉴,速赐甘泉,他日大功克成,悉由神赐。尚飧。

  祭毕,往视井内。说也奇怪,只见井内满贮清泉,汲上来一试,甘冽异常。所掘的数十井,个个如此。年、岳二公大喜,慌忙跪谢神庥。看官,这正是圣天子威灵所至,百神护佑的见证。此井自大军去后,依然干涸,此是后话不表。大清营内得了甘泉,人心大定,个个精神焕发,预备打仗。大将军先去看了青海角左右的地方,又打量了金川营盘一回,然后回营。

  话说金川营里见大清兵来了三日,毫无动静,颇觉疑讶。忽探子来报,官兵掘井得了甘泉,众人听见更加惊恐。这日看见大将军往各处察看情形,徐季直对胡用道:“军师你知那厮作用么?”胡用道:“小弟不知,尚祈老兄见教。”季直在胡用耳边说了一追,胡用点头称是。即时进帐,令各将去挑战。

  季直道:“小弟初来,未曾立足寸之功,今愿前往。”军师道:“徐将军愿去,甚好。”季直并不骑马,单拿了一把剑奔出阵来,一直来到官兵营盘挑战。年、岳二公在阵上看见他的相貌,颇为喝采,便问:“何人敢去?”何长庆道:“末将愿往。”岳公道:“一个人断非他的对手。”叫陈国亮、陆景云、瞿德明、何长庆一齐去战,四匹马一齐冲出,四件兵器都向徐季直攻来。季直毫不惊慌,用剑舞起,只见一团白气,团团栾栾,剑影里头的人俱不看见,刀枪剑戟遇着他的剑光,即刻断了两段,不上几个回合,四人兵器全无,只得拨马逃回。

  徐季直并不追赶,大声喊道:“俺剑下不死无名之鬼,你们去罢,我不杀你,你快去叫年赓尧来与俺拼过死活。”年赓尧听见大怒,问左右:“这贼将何人?”各将对说皆不认识。他即绰了一条卷龙枪,飞身上马,来战徐季直。来到近前,只见徐季直却是什么打扮?头扎武松结,结上一个大红绒球,身穿密钮紧身,腰系玉蓝绸带,下着一条黑裤,脚登薄底快靴,长眉横额,双眸炯炯有光,好不威武。徐季直看年大将军时,只见帅字旗下马上一位元帅,头戴宝石顶,拖着双眼翎,身穿黄马褂,下面索一条墨绿战裙,脚登绣花将靴,骑着一匹白马,面长颧高,两道剑眉一直插入天庭,眼光四射,五柳长须,威风凛凛,杀气腾腾,大喝一声:“贼将何人!快通名姓来。”季直哈哈大笑道:“你也不必问我姓名,我并不与天朝作对,只恨你这厮居心残忍,所以特来取你的首级,以与朝皇城的百姓报仇。”大将军喝道:“你抗拒王师,还敢说不与天朝作对?我看你也是中国人民,何以如此昧良,没了践土食毛之义,看枪罢!”说罢,把枪刺来。季直把剑一押道:“且慢,我对你说:金川作乱,天朝理宜诛讨,但朝皇城的百姓何辜?被你一齐屠戮。我本是中国人,且功名富贵久已不在心上,何暇来管此闲事。你刚才来的将官,我尚不杀他,你便知我不是想建功立业的了。因你这狠心贼狠毒异常,所以我气不过,专来与你作对的。看剑罢!”把剑一提,望年大将军刺去,大将军大怒,把枪一隔,两个就大战起来。战了六七十个回合,季直的剑法渐渐支持不住,又战了三四十个回合,季直把剑虚晃一晃,回头就走。大将军不舍,骤马追来,不料季直一两纵,已逃回本阵。阵上见季直回来,便将枪炮开放,大将军只得回马。看官你想,季直原是剑侠,何以敌不过年公?其中有个缘故,看官谅也明白,不必多赘。

  年大将军到营下马,对众将道:“那贼将本领虽高,气力平常,幸他走得快,不然我当生擒他过来。这厮到底是谁,须叫探子访明为要。”一面与张仁谋、岳将军商议道:“金川驻扎营盘之地虽是险要,但我看煞罗江直通贼营后面,贼人于那处必无防备,计自江面到贼营约有百里光景,我准今晚暗中带兵,从煞罗江抄他后面,岳将军却在前面约定号炮,一齐夹攻,贼营可破矣。”张仁谋道:“此计可行,但元帅不宜亲往,还是委别位将军去罢。”大将军道:“徐季直本领颇高,别将不是他的对手,必须我去方能成功。”便叫人悄悄预备船只。将近黄昏,大将军即带徐元栻、何长庆,并精兵数千名,由煞罗江前去,果然人不知鬼不觉,到了那处江岸。

  其时月色甫上,前望金川后营,只见乱山丛林,都遮隔得看不清楚。大将军分付人马不要声张,缓缓徐行。来到一个树林,大将军疑有伏兵,不敢前进,叫人搜捕,竟半个贼兵也没有,大将军甚喜,放心前进。走到三更时候,离金川后营不上三十里,那处有个山冈,颇觉险峻。在那山冈上一望,看见金川营里灯光似有准备的模样,大将军方才疑讶。不料一声锣响,两边拥出数千贼兵,拦住去路。为头一个步将,手拿宝剑,大叫:“年赓尧休走!”一看,正是日间那将。大将军大怒,挺枪来战,不上数合,觉得贼将的本领迥异前时,且觉一道白光在颈上缠绕。大将军大惊,连忙拨转马头,向原路逃走。所骑的马原是千里名驹,走起来时,好似惊风疾电,不料徐季直的步行也是如飞的一样,看看将近赶上,大将军走到江边,月光之下,见江里并无船只,只得绕江而走。走了一程,那贼将依旧紧追,他心想:千里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