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赞成此议的议员倒有三分之二,心中颇为不悦。不得已只得于散会之后,把此次议案,入宫奏知大皇帝。大皇帝不便拂逆群情,当即批准保护匈国。倘白种诸国,为此与我国开衅,也说不得。
  当日大皇帝批准这议案之后,就饬知外务部,由外务部大臣,先行电覆匈王,许其所请,随后又发电与驻在各国的使臣,命他各人前去觐见所驻国的君主或总统,把中国这番用黄帝纪年之意,解说一番。请其勿与匈国为难。
  任其艰见各处的电报上讫,思量这番议员主张保护匈耶律的政策,都是黄之盛一篇论说鼓动出来的,看来黄之盛不久又要大用了。我此时还不见机而作,更待何时?于是到了次日,就上了个乞退的表章,要求大皇帝批准。大皇帝见了,甚是骇然。忙降下温诏,竭力挽留。任其艰又再三辞职,说自己年已衰朽,实不胜枢务之劳,愿早日归田,免议陨越。大皇帝见他去志已决,只得于次日邀他入宫赐宴,替他送行。又命满朝的官员为他饯行。不想任其艰正在奉旨与众朝臣连日欢宴之际,忽然匈耶律国又有电音到来,说各国的驻使,因匈政府不允保护白人的性命财产,已下了哀的美敦书,打点下旗回国了。同日外务部又接到驻在各国的使臣覆电,大概说是各君主统俱不从所劝,有的推说这是他自己与匈国的交涉,于中国无关;有的竟说是中国要越五六万里之重洋,来保护匈国,明系自恃强权,把白人不看在眼里,还要掩耳盗铃,假意来解劝些什么。
  惟有驻独弗两国的使臣覆电,都说劝无可劝,中国宜极早预备。
  大皇帝看见各处所来的电音,慌忙亲自临幸任其艰的私第,请他画策。任其艰叹了一口气道:“咳,这些事都是臣早经料及的。现在臣归心如箭,不暇筹及其他。倘不幸中国与白人开了战端,那总统水陆兵马的大元帅,臣敢保举一人。”大皇帝连忙问道:“先生保举的是谁?”任其艰道:“就是前任海部大臣黄之盛。”大皇帝听说,极意嘉纳。这日回到宫中,就传出谕旨特简户部大臣金作砺任为首相。一面又把兵部大臣与海部大臣召入宫中,教把战时的预备,暗地里先为布置,免得临时措手不及。
  不说中国大皇帝小心处置这事,且说匈耶律国王自从各国驻使下了哀的美敦书之后,匈王恃有中国保护,仍旧不允保护白人性命财产之要求。各驻使见待至二十四点钟之后,匈政府不肯降心相从,没奈何,只得一律下了国旗,遄回本国。匈王一面发电告知中国大皇帝,一面部署兵士,所有与恶国接界的积黎夫河要口暨东方坎尔把扬山上各炮台,俱添了几万军士严密防守。又把全国的军舰十余艘,都调集阿德利亚基克海沿岸一带,以防各国由此地进兵。一一都署已毕,只静待中国大皇帝示以方略,便当拿定了铁血主义与各种拼个死活。但是国中黄白两种的百姓,仍旧要不时互相攻击,只得一面出示解劝,一面派兵弹压。那白种百姓有不愿隶属匈国,携了家属逃往他国去的,也不去追究。此时白种诸国,见己国使臣竟不能迫令匈王立约,已经下了旗转来,倒也要公同商议个办法,不能就此罢手。于是仍由独弗两国发电与前番在万国平和会与议各国,大旨说是匈事已经决裂,势不能不动干戈。我同种诸邦,如果践行前次会议的条约,当于两礼拜内一同派出兵队,前抵匈境,向匈王问罪。且须公举一谙练兵事的大员,以为统帅,俾号令归于此一人之手,以免偾事。我同种诸邦幸勿观望,云云。这道电报一经分布开去,果然就有三十余国依言派出军舰,如期出境,相约到了阿德利亚基克海取齐。然后再公举统帅,内中只有罗独亚肐四大国,以及色尔为贝加立等数小国,都是由陆路调兵,直捣匈境。此外如美洲密黑制必等国,因为国内侨寓的华人,得了这个消息,不肯担承军事上的义务,反与白人大起冲突,政府派出官兵去弹压,便与官兵对敌,以至各国自顾不遑,一时调不出兵来。就是澳洲各国属地上的情形,也是如此。
  这且按下不题,且说匈王于独弗两国发电征兵之后,也赶忙发出一电到中国,请中国大皇帝速即发兵往援。大皇帝立刻与首相金作砺计议,电召前任海部大臣黄之盛入京,要拜他为总统水陆诸军兵马大元帅,与他商议起兵往救匈耶律这事。这一来,有分教:鬼泣神愁开杀运,雷轰电掣显神通。
  欲知黄之盛接了电旨之后,果肯入京与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  第三回
  救同胞飞电起前勋重专征同僚设祖饯
  话说黄之盛,自从那一天撰了一篇论说之后,料得世界上不久必有一番大战争,黄白两种的优劣,就从此一战定夺,便对他夫人金氏说道:“如果匈事或有决裂,只怕还要我出山去走走,不能在家安享田园之乐了。”原来黄之盛的夫人金景嫄,本是个名门之女,自幼即喜研究光学,很造出几件新奇有益的器具。只有黄之盛的一个长兄名叫黄之强的,虽然是个电学专门名家,近来却喜谈厌世主义,不愿看见世界上有兵争的事,这天听见他兄弟说起要出山的话,就叹了口气道:“住在这山中无忧无虑,真个强似神仙,何苦又要想出山,岂不令猿鹤笑人么?”黄之盛是热心爱种的人,听了这话,虽然佩服哥子的品格高尚,然而自己却难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