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他。忠贤道一者年远。

二者也不记得当在谁家。秋鸿道你是张家湾的骡子。不打车好自在性儿。终不然就罢了么。印月道你可是枉费唇舌。他如今尊贵了。哪里还用得着人。有心肠来记这样事。忠贤笑着。

把手拍拍那小郎道。有了这样个美人儿。还用别人做甚么。这一句话把个印月说急了。红着脸起身。忠贤也自觉言语太讪。

便打了个淡哈哈。起身走到房中。向印月道。咱权别了。再来看你。印月也不理他。秋鸿送他出来。忠贤道我斗他耍子。他就认起真来了。秋鸿道?v哥儿。我劝你这醋少吃吃罢。忠贤相别上轿去了。秋鸿回到里面。见印月手托着香腮。恹恹的闷坐。

秋鸿便坐了劝道。娘不要恼。印月道都是你风张倒致的。惹的他嘴里胡言乱语的。秋鸿道我还有句话要对娘说。若不中听。

娘不要恼。印月道你自来哪句话儿我不听的。秋鸿道古人云。

知足不辱。知止不殆。又道识时务者呼为俊杰。我娘儿两个好好的在家。何等快活。只为他来我家。费了许多唇舌。受了许多气。后来被爹爹撞见。他往京中来。约他到外婆家相会。你看他这负心的可去不去。代累我们吃尽了苦。才得到这地位。

他如今这泼天的富贵。盖世的威权。也总是娘带牵他的。如今一切事。都要娘在皇爷面前调停。娘的一个珠子。他就不记得赎了来。他还说他有掀天的手段。难道这样一个珠子。就找不着的。即此就可见他的心了。娘在宫里。起早睡晚。担惊受怕的。他在外边。

狐假虎威。渐渐的事做得不好了。娘在内里。倚着皇爷的恩宠。如今皇爷比不得小时离不得娘。他上有三宫六院。下有嫔妃彩女。上下几千人。眼睁睁看着。不知怎么妒忌娘哩。

娘一个人怎么弄得过这些人。况皇爷少年的心性。又拿不定。倘或一朝有些破绽。虽无大患。却也没趣味。就是前日中宫叫娘出来。皇爷若要留娘何难。毕竟他夫妻情分上。不肯违拗他。老魏说代娘出气。那都是浑话。中宫是个主母。

他一个家奴。能奈何得他么。娘在外边。何等快活。又封了二品夫人。哥儿又是禁卫之臣。锦衣玉食。受皇家的恩宠。

歌童舞女。高堂大厦。哪一个官儿不奉承你。若到里面去。

未免倒要做小伏低撑前伺后的。虽然皇爷宠爱。不如家中行乐的长远。据我说只是不进去的好。切不可听老魏啜哄。明日做出坏事来。还要连累娘也不得干净。印月听这一席话。也不言语。只略点点头而已。这才是:侃侃良言金石同。如何徒说不能从。

当年若肯将身退。安得身糜奸党中。

且说魏忠贤一路回来。心中懊悔不已。因一时不存神。言语激恼了印月。遂不进去。次日李永贞刘若愚等俱来参见。

永贞道涿州泰山庙住持来谢。说本州已拨了田给他领了。忠贤道叫他进来。道士进来叩了头跪下。忠贤道前日多劳你们。

本宙仍着你做住持。陈师祠我迟日就有人来侍奉香火。道士领命叩谢而去。忠贤就叫李永贞行文到蓟州去。取城隍庙道士元照来京听用。永贞佥了文书。着个校尉到蓟州下了文书。

知州出票传元照。那元照自师傅死后,家业渐凋。是日见了差人来叫,只得拆措些酒钱与他同到州里来。知州见了道:“奉东厂魏爷的钧旨来叫你。你速去收拾行李。明早来同去。”

元照听见东广叫他,吓得面如土色,魂不附体。知州道你不要怕,必定不难为你。叫原差同他回庙收拾。次早知州当堂交与校尉带了出来。向他要钱。元照本无甚家私,此刻又无处借贷,只得把住房典出五十两银子来,将四十两送与校尉,留十两为路上盘费。他一个师叔对他道:“俗语说得好:‘朝里无人莫做官’。你到京师,举目无亲,没人照应。我想这里的崔呈秀老爷,现在京做官。你去求他家一封家书去,请他照看你一二。

况他平日也曾与你相好。有封书子去,也好歹有些照应。”元照道甚是。遂拉了他师叔并两三个相好的道士来到崔家。正值崔公子送客出来。众道士上前施礼。将求书之事说知。崔公子道:“好,我正要寄信去,苦无的人。诸位请进来少坐。我就写来奉托。”众人到厅上坐下。茶毕。崔公子拿了家书出来道:“拜烦到京就送与家君。内中有两件要紧事,立等回信的。”

众道士作揖相谢出来。元照即同校尉星夜进京。

到了时即至魏监私宅交令。恰好忠贤在家升厅发放,校尉带上元照。忠贤吩咐校尉退出。元照在阶下叩头。忠贤道:“起来罢。随咱来有话对你说,不要害怕。”把他引到侧首一个小厅上。忠贤上坐,叫元照旁坐。元照跪下道:“贫道怎敢。”

忠贤道:“不妨。你是方外之人,又是旧交,坐下好谈。”元照只得叩头起来坐下。忠贤道:“你师父好么□”元照道师父去世久了。忠贤道你家私何如。元照道淡泊之至。忠贤笑道:“想是你不成才,大赌大吃的花费了。我叫你来有事用你。我如今在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