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闲事。不过是几个家人在此。就将他们身上血污的衣服。乱装入棺内。权厝在平则门外。候后人便才搬回。这便是两个忠臣的结果。

只有顾郎中赃已追完。才送到法司拟罪。毕竟不敢翻供。

也问成死罪。挨到九月也究竟死于狱中。魏忠贤又行文着抚按追赃。火隹杨公做赃独多。抚按虽怜其冤。却又不敢违旨。只得行文着应山县追比。杨公子将一应家产变卖。也不得十分之一。产业俱荆只弄得个三品命妇寿高八十的太夫人。没处安身。亲戚家都不敢收留。只得寄居在城上窝铺中。又有严旨屡催监比。杨夫人婆媳并三个公子俱禁在狱中。其家人漂泊流离。

时人有诗怜之曰:

自古忠臣祸最奇。可怜延蔓及孥妻。

伤心共对圜扉月。叫断慈乌总不知。

话说魏忠贤处死了杨左诸人。心中甚快。只有一件事在心。

撇不下来,那五人倒也无碍。只有杨涟是个顾命大臣。

皇上认得他的。恐一时问及。外面各官没人敢说。倒愁内里的人在上前直言。遂终日留心打听。适值一日皇上退朝闲坐。

忽问小内侍道。以前请朕出宫的那个杨子。怎么不见他上本。

连日朝廷中也不见他。这是何也。那小内侍们明知之而不敢言。

却好有个妃子奏事。就浑过去了。忠贤在旁听见这话。正是贼人心虚。吓矮了一寸。急走到直房里唤李永贞来商议。永贞道这话有因。莫不有人泄漏。皇上左右虽有爷的人。只好打听事。

内里却无人遮盖。须要得客太太进来才好。忠贤道咱请过他几次。他只推病不出。没他在内。咱却也老大不便。永贞道还是爷亲去请他。自然不好再推。忠贤只得即刻出朝。且不回私宅。

竟到侯家来。门上报过。才请忠贤入内。相见坐下。忠贤道数月未见丰姿。倍常丰满。连日奉请进宫。怎不见去。皇爷问过几次。若再问时就难回了。印月道面色虽好。只是心里常时不快。故未进去。皇爷心上的人多。哪里还念得到我。忠贤道你是自在惯了。像咱终日里操心。一刻也不得闲。还不知该怎么样的不好哩。秋鸿在旁道。像你终日里只想害人。怪不得时刻操心。别人也像你狗血把良心都护住了哩。忠贤虽是个杀入不眨眼的魔君。被他几句话说着他的真玻登时间把脸涨红了。

又不好认真。只得骂道。臭尖嘴骚根子。再说胡话。咱就送你到前门上去。秋鸿道我就到前门上去。你也还到厚载门干你的那旧营生去。

二人斗了一回嘴。忠贤道坐了这半日。茶也没杯吃。印月笑着叫丫环拿茶来。茶罢摆酒。忠贤道皇上几次着人请你进宫。

你何以不进去。咱今日竭诚来请你。明日是个好日辰。

进去走走罢。莫辜负皇爷的情意。印月道我不去。在家好不自在。我倒进去讨气受么。饮酒之间。被忠贤说方说圆的哄骗。印月也快被他说动了。渐有应允之意。秋鸿道太太你莫听他这涎脸调谎的老花子胡话。杨左诸人与他有仇。他千方百计的弄来打杀了。娘受了人的气。他原说代娘报仇的。他一丢几个月。采也不采。他的话可听的。忠贤道好姐姐。你把人都屈杀了。你娘的事。刻刻在心。只因他是个主母。急切不好下手。

比不得别人。若是偏宫也还好处。况内里的事。咱不十分详细。

须要你娘进去。方好寻他的破绽。秋鸿道你这张嘴。除得下来安得上去。专会说鬼话。我问你杨左诸人与你有仇。谋杀他罢了。他得了人的银子与你何干。要你假公济私。人已死了。还不饶他。处处追比。使他家产尽绝。妻离子散。追来入己。是何天理。别人的东西。你还要了来。难到娘的一颗珠子,就不要了。对你说过千回万遍。总是不理。也要发到镇抚司五日一比才好。即此就可见你的心了。

把个魏忠贤说得哑口无言。只是淡笑说道。要珠子何难。

明日差人到广东去拣几斗好的来送你。秋鸿道一颗尚难寻。

还想要几斗哩。专会说大话。任你照乘珠辟尘珠都不要。

只要娘的原物。若有原物才进去。若没得。莫来缠扰。忠贤道可有这话。秋鸿道有这话。忠贤道你做得主么。秋鸿道与你拍个手掌。今日有了。今日进去。明日有了。明日进去。

二人真个打了赌赛。忠贤随即辞了起身而去。真个是搜山煮海寻将去。捉虎擒龙觅得来。

忠贤回到私宅。李永贞等便来问信。忠贤将前话说了。

刘若愚道这珠子在当店中。虽是年远。毕竟还在本处。不然也只在京城富贵之家。可差人往涿州去查各当店。年久的一一查问。再悬重赏。不日自有。忠贤果然随即差人去查访。

去了月余俱无踪迹。也是天缘凑巧。具时正是枚卜在迩。

凡翰林有名望者。皆冀大拜。有个翰林冯铨。乃涿州人。万历癸丑进士。论资格年俸也还尚早。他因父亲冯盛明做过蓟辽兵备道。奴酋陷辽阳。他便弃宫而归。后来熊廷弼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