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张秋联。”按院笑道:“怎么一时出来两个秋连,住在哪里?”二人道:“全是罗郡人氏。”按院又问:“姜女有什么冤枉诉上来。”姜秋莲道:“民女芦林拾柴蒙李花周济银两,及到家中,继母疑心,欲要送官究处,民女无奈,遂同养娘偷逃走至柳道,不料遇着歹人,夺了包袱,养娘喊叫被他伤害,又要奸骗民女,民女那时诱他在青蛇涧边折取梅花,就空推他跌死涧中。”巡按道:“你可知那人姓名么?”姜秋莲道:“就是张秋联的父亲。”按院问道:“何以知道?”姜秋莲道:“刀上现有侯上官三字。”巡按看是果然,吩咐将刀寄库。又问张女:“你有何冤枉。”张秋联道:“爷爷听禀,我养父卖我入娼,夜间逃出,不料冤业相随,叫声秋莲同我与李相公伸冤,吓得我投入井中。次日有二人将我救捞出井,又被匪人相欺,将一个同行的害于井里。救了我命,害了他身。后民女遇一官员喊冤,蒙恩送入庵去。今到台下,只得直陈。”巡按又问:“你可是本院寄在青莲庵的么?”张秋联道:“原来就是大老爷。”巡按道:“这件事,本院已经明白,那老儿是徐黑虎害的。但逼你投井的却是何人?”耿知府道:“那就是石敬坡。”巡按想了一想说:“是了,他误以秋联为秋莲,却与威逼人命不同。唤石敬坡上来。”石敬坡跪于堂下。巡按问道:“你可认得姜秋莲么?”石敬坡道:“若会面也还认得。”何巡按道:“这两个道姑你下去看来。”石敬坡道:“此位好像是她。”巡按道:“你且下去听审。唤人将徐黑虎提来。”不时提到。巡按道:“此女你可认得?”徐黑虎向秋联道:“我将你从井中救出,也要知恩报恩。”巡按道:“救她之人,却被你害死井内,她却报谁的恩呢。且下去听审。唤侯上官。”侯上官上得堂来,巡按问道:“张秋联在此,你认得么?”侯上官望了一望,说:“是我女儿。”巡按又问道:“那一个你认得么?”侯上官道:“小人知罪,不必说了,小人成招罢。”巡按道:“带他下去听审。”又将贾氏唤来,巡按问道:“你可认得这道姑么?”贾氏道:“是我女儿。”巡按大怒道:“她是你女儿,一十六岁,还叫她去荒郊野外拾柴。你的丈夫是徐黑虎所害,你家养娘是侯上官所杀,你诬告李花,该当何罪?”贾氏道:“爷爷,我家的包袱现在他家,不是他杀害,如何到他家?”石敬坡道:“大老爷,那包袱小人倒晓得。”巡按问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石敬坡道:“小人那日到罗郡买货,起程早些。行到乌龙冈,见一汉子腰藏包裹,料想来历不明的,是小人抢了他的。小人往日曾受这李花恩惠,无物可报,就将那包裹撩在他家院内,不想反害了他。”巡按道:“所遇汉子却是何人?”侯上官道:“是小人。”石敬坡一看说:“就是此人。”巡按道:“这就是了。唤众犯听审:姜秋莲越墙逃走,乃继母所逼,与私奔不同。侯上官夺物杀人,心蓄奸淫,实为罪魁恶首,定了剐罪。张秋联惧卖为娼,夜逃遇盗,因而投井,是所当也。石敬坡虽逼女投井,乃无心之失。南阳击鼓鸣冤,慷慨可嘉。填入刺史麾下听用,以为进身之阶。徐黑虎慕色杀人,定了斩罪。贾氏嫉妒前妻之女,心如蛇蝎,发本州岛三拶,领夫尸埋葬。李花陷不白之冤,受无限之苦,不肯同友造逆,甘心投辕受死,本院断姜女与之为妻。淑女宜配君子,姜秋莲下去更衣。众犯画供押出行刑。贾氏发回本州岛。张秋联且回庵内,以便另寻配偶。”吩咐已完,只见李花前来禀道:“启大老爷,罪人已说张言行自来投降。”巡按道:“你今又有说寇之功,本院即上本保你,且自更衣。着张言行进来。”众役传呼。张言行跪倒,说:“罪人该死,求大人饶恕。”巡按道:“看你气象果然英雄,且起来,既已改邪归正,本院自当保奏朝廷,你今且领你妹到庵去候旨。”张言行道:“求大老爷就将李花也成就妹子之婚,便是莫大之恩。”巡按道:“这也说得是,你既与李花有朋友之谊,又可结郎舅之好。令妹何妨与姜女同配李生。且二女名皆秋字,李生名有春字,则春秋二字,暗中奏合,乃天生奇缘,谅非人力所成,可喜可贺。耿刺史为媒,本院主婚,就此同拜花烛。”耿知府道:“大人处分真乃天造地设,分毫不爽。人役速唤鼓乐伺候。花红齐全,着宾相赞礼,即在大堂同拜了天地。”李花同姜张二女拜跪起来,又谢了巡按与知府。正在热闹之际,忽众役禀道:“圣旨下。”巡按吩咐,快排香案。只见内使已到堂上,说:“圣旨已到,跪听宣读。皇帝诏曰:何卿奏言李花甘死投辕,不肯顺逆。又有说冠之功,免群黎之难,诚为可嘉。特钦赐尔为翰林学士。张言行输心投诚,改过自新,不愧壮士,封为平顺将军。姜秋莲、张秋联名节不污,同受花封,为贞烈夫人。石敬坡勇于改过,不没人恩,鸣冤报德,真有豪侠之情,着巡抚麾下听用。钦此。”何巡抚接旨后,众人无不欣喜。这时厅上早已鼓乐齐鸣。李春发同着双秋进了洞房,自是欢喜不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