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不过饭菜怠慢些,先此说明,望勿见怪。”天敏道:“这个怎敢叨扰。”德发接口道:“你们自家人,老三何必客气。”媚月阁闻言对德发面上一看,德发被她看得十分难以为情,忙推开了一扇玻璃窗,假说房中热得很,背转身躯,探头下望,被贾少奶一把拖开,随手带上窗,说:“你怕热,不顾别人的吗?”

  德发觉得左右不好,只得逃到外面起坐间内,一个人坐着呕气。房中贾少奶、媚月阁、天敏三人,谈谈说说,十分有兴。不多时王妈开上饭来,四个人同桌吃了。德发陪着天敏先走。贾少奶又邀媚月阁同往民瞑社看戏。漫游见了贾少奶,又和发疯似的。天敏悄悄告诉漫游,自己已与媚月阁上手。你昨夜所说那个女人姓贾,是从前财政部次长的夫人,适才我便在她家吃的夜饭。漫游听了,心热得了不得,再三求天敏替他介绍,天敏摇头道:“这事很难,因她已有一个情人,也是我的朋友,名唤周四。我若替你干了此事,被周四得知,还当了得。只可请你自己放些手段出来,吊他上手便了。”

  漫游大怒说:“你这人太没交情,我今儿记着你,将来必有报复的日子。”天敏笑说:“听你的便。”漫游愈觉火冒,暗想我的吊膀子本领,原不输于他,今儿被他如此讥笑,定必弄那妇人到手,以出我心关之气。一发狠便走到戏房门口,对着贾少奶拚命的挤眉弄眼。贾少奶也不即不离,有意无意的对他笑了几笑,只喜得漫游几乎发狂。正是:新剧艺员多猥贱,贵家眷属太疯狂。欲知后事,请阅下文。

  第三十四回受没趣狂夫丧气遭侮辱少妇寒心

  次日,天敏仍和德发结伴到贾公馆中,与媚月阁相会,贾少奶也落得让他们在房中说话,自己好和德发掩到楼下鬼混。自此之后,习以为常,两方面都不回避。好在琢渠平日欺贫重富,六亲不认,因此并无亲戚朋友上门。一班下人,只消有钱到手,那管你们作何勾当。故而两对儿都十分满意。不过贾少奶心中,仍不能忘情于漫游,屡欲托天敏介绍。又因天敏与德发十分莫逆,深恐自己向天敏说了,天敏阳奉阴违,暗下告诉了德发,那时漫游没有到手,德发先决裂了,弄得两头脱空,反为不美。虽然漫游也在转我的念头,我背着他们,一个人也可和他相识。但这班做新戏的,素以轧姘头为营业,同伙之间,每以自己相与的女人多为夸耀,若被天敏知道,仍难免告诉德发,闹出风潮。贾少奶的意思,在德发、漫游两方面,都有些儿难舍难割,左思右想,若要两面不脱空,除非设法离间德发和天敏的交情,使他二人互相猜疑,各存意见,彼此不肯将心腹相告,然后再教天敏介绍漫游来家,这件事既由他经手,将来即使他与德发重修旧好,谅也不敢告诉德发知道,自己却可双方获利。

  她存着这条念头,所以当着德发,故意装出和天敏十分亲热的模样。天敏为人,原抱着博爱主义,金钱目的,他与媚月阁相识,何尝真有什么爱情,只因闻她饶有积蓄,故竭力巴结,以图吸收她的资财。今见贾少奶自己迁就上来,心想她是财政部次长的夫人,谅必手头私蓄,也不在媚月阁之下。她既有意于我,我自然来者不拒落得和她搭搭多少可以弄些进账。虽然德发与我有朋友交情,但金钱为重,朋友为轻。朋友处处可得,金钱不可放过。怕只怕媚月阁知道,从中吃醋。幸亏我结识妇女已多,熟悉她们的性格,只消两面光,便可没事,并可利用她们吃醋的机会,使他们鹬蚌相争,自己便渔翁得利。定了主意,便也逐步和贾少奶亲近。

  德发见了,果然十分妒忌。天敏和贾少奶虽然是一派假意,不道媚月阁意当了真,心中敢怒而不敢言,暗想怪道她当日竭力怂恿我和天敏相识,原来她自己看中了天敏,因恐姓周的与她为难,故而拿我做冲天炮,弄了天敏来家,她好自己受用,不然世上那里有这般好人,将正房间让给我们,自己反躲在楼下,可知她成心把我当作傀儡,所有待我的好处,无非讨好天敏而已。念头一错,心中不胜气恼。回到家中,想着自己铸此大错,都为伯宣私了魏姨太太而起,因此又移恨在伯宣身上。其实伯宣虽然与魏姨太太在家私会了一次,也是鬼使神差,恰被媚月阁瞧见,自此之后,伯宣银行中常有公事,白天不能回家,魏姨太太连到赵公馆去了几趟,因没见媚月阁的面,故也绝迹不来。媚月阁自己家中,倒是干干净净的,反在贾公馆内弄出这件事来,只算伯宣贪淫好色之报。

  伯宣见姨太太天天不在家中晚膳,又时常看夜戏,到十二点钟过后才回,意欲说她几句,又因自己作着错事,若再得罪她,未免对她不起,故而屡次不敢开口。这天恰值他由朋友处应酬回来,腹中已有七八分酒意,见媚月阁先回,便想仗着酒兴劝她,以后不必再成日的混在外面,自己家中反无人做主,但又不敢直直爽爽的发话,先装作十分酒醉模样,在沙发上一横,脑袋搁在沙发边上,连连向上伸了几伸,再望后一仰,一颗脑袋便和倒挂似的,两眼望着媚月阁,呵呵一阵狂笑。笑罢,又道:“我的好奶奶,难得你今儿这般早就回来了,莫非在外间玩厌了吗?论理妇人家在外面,原没甚么可玩,从古以来,妇女只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