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大臣,你道是谁?却原来就是大司马吴欣,他本是个不肯阿私的人,见他们这样的扰乱治安,害民误国,不由得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,便切切实实地修了一道本章,奏与桓帝。桓帝看罢,倒也触目惊心,便要治他们的应得之罪。
  他正在迟疑的当儿,徐璜、唐衡俯伏金阶奏道:“我主万岁,臣等访得洛阳有女,名田圣,年才及笄,德言工容,四者俱备。臣等思我主御内,不过邓娘娘、窦贵人为陛下所契重,然而宫闱广大,究属乏才料理,臣等筹思再四,敢请陛下选入掖庭,补助坤政。”桓帝正在要究办他们,听说这番话,不禁满心欢喜,忙道:“此女卿家可曾带上朝没有?”二人忙奏道:“现在午门以外,候旨定夺。”桓帝忙道:“宜进来。”
  黄门官忙出去,不多一会,引进一个绝色的美人来,婷婷袅袅地走到殿下,折柳腰便拜,樱口一张,吐出一种娇娇滴滴的声音来,说道:“贱妾愿我主万寿无疆。”桓帝仔细一看,那女子从容举止,果然比花花解语,比玉玉生香,不禁龙颜大悦,忙道:“免礼平身。”随在殿上封为贵人。她三呼谢恩。
  这时拥出许多宫女,将她拥簇着进宫去了。桓帝向二人笑道:“两位爱卿荐贤之功,真正不小,孤王也没有什么酬谢,只送黄金五十斤,绢彩八十匹,聊作谢媒之仪罢。”二人俯伏谢恩。
  这时可不将一个吴欣气倒,正要复奏,哪知桓帝得了田圣,急不能待,龙袖一展,百官退朝。
  吴欣忍气回府,坐在百客厅上,唉声叹气地道:“权阉扰乱政治,万岁昏庸,国将危亡,恐无多日了。”
  他正在这里愤慨的当儿,仆从进厅报道:“太尉黄世英来了。”他忙命请了进来,不多时,走进一个白发皤皤的老者来,进了厅,吴欣赶着让坐,说道:“黄老丈!今天是什么风儿吹到这里来的?”
  黄世英将胡须一抹,说道:“这两天贱体微有不爽,所以连朝都没有上,今天觉得稍好一点了,可是在家闷得厉害,所以特地来和你谈叙谈叙的。”
  吴欣道:“下官连日碌碌,未曾到府去问安,反累老丈的玉趾,惶恐惶恐。”
  黄世英见他双眉紧蹙,面带愁容,不由问道:“司马怏怏不乐,有什么事这样的呢?”
  他叹气答道:“老丈还问什么?我们这班人,不久就要做无头之鬼了。”
  他听这话,不禁吃惊不小,忙问道:“你这是什么话呢?”
  他道:“佞臣弄权,天怒人怨,国亡恐无久日了。试想覆巢之下,岂有完卵?”黄世英忙道:“这真奇了,那粱冀不是除掉了么,现在又是谁人弄权呢?”吴欣冷笑道:“老丈还在梦里呢,如今的一班贼子,其凶暴行为比梁冀恐怕还要狠十分呢。”
  他忙问是何人?吴欣便将徐璜、唐衡等一班人的行为,细细地说了一遍。将一个黄世英只气得胡子倒竖,怒不可遏,便向他道:“你既然晓得他们这样的胡行,为何一道本竟不上呢?”
  他叹了一口气道:“老丈休提起奏本,说来伤心,下官今天上了一道奏章,万岁起首倒有几分怒容,后来那班贼子进了一个洛阳的美女,名叫田圣,生得妖娆出色,万岁见了,连魂都险些儿被她摄去,将我的本章不知丢到哪里去了,连提也不提了。”
  他说罢,黄世英气冲牛斗,便道:“好好好,万不承望我朝又出了这班佞贼呢,老夫此番和他们总要见个高下的。”他说罢,便告辞回去了,在灯下修一封奏章,将一班权阉的厉害,切切实实地写上一大篇,次日五鼓上朝,呈于桓帝。
  桓帝见他的本章,料想定是弹劾权阉,他也好,连看都不看,往龙案下面一只金篓里一塞,黄世英还当他见过本章呢。
  退朝之后,一班权阉,将他的本章从金篓里内查了出来,大家仔细一看,互相怒道:“颇耐这个老贼,竟和我们作起对来,好好好,包管将这老贼结果了,才见我们的本领呢!”徐璜对众人说道:“他固然是我们的对头了,你们还不知道,还有一个仇人呢!”众人忙问:“是谁?”他道:“便是大司马吴欣。
  昨天我们进田圣之前,他也有本章弹劾我们的,不过万岁见我们进了田圣才把这事不提的,否则万岁要寻根究底了。”众人一齐发恨道:“怪不道那贼子平时看见我们总是乌眼鸡似的,我们以为河水不犯井水,不与他去较量,不想他竟不知死活,竟敢到太岁头上来动土,岂不是自己讨死么?”唐衡便向众人说道:“这两个狗头在万岁的面前,早就有些威信,我们如果在名义上去和他们作对,料想万岁一定不会就将他们治罪的,不如在暗地想出一个方法来,将两个狗头结果,那才是一干二净的呢。”众人却道:“你这话未尝不是,我们要出什么法子来结果他们呢?”唐衡道:“这里不是谈话之所,诸位请到我的家里再议罢。”众人道好,便一齐到了唐衡的府内。
  宾主坐下。唐衡便向众人说道:“如今万岁不是待邓后渐渐地宠衰了吗?”众人都道:“不错。”他道:“我这条计真是三面俱到,十全十美。”众人便问他:“是个什么计划?”
  他便向众人附耳说道:“只消如此如此,还怕他们不送命么?”
  众人听了,一开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