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奇来。你道为何?原来那条死蛇,不知怎的一来,忽又变为银的。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,看去分明是一条像银子打成的大蛇,及至仔细一看,却是一只一只元宝镶合而成的。此时的姣姵,便知天意是兴刘,此银就是助他们起事的军饷。她这一喜,非同小可,鸟也顾不得再去打了,赶忙奔回家中,想报喜信。她笑眯眯地正要向刘邦开口,刘邦自然不知此事,一见她来,就叫她拜见娥姁。娥姁接着又将自己此番吃苦的事情,告知了她。她一时没有工夫可说此事,等得娥姁说完,她始将白蟒化银的奇事,告知他们夫妻两个。刘邦听毕,先第一个开口对姣姵说道:“我前回在我们那个阳里村前,那条大泽之上,所斩的白蛇,当时有一人听见有个老妪说过,那蛇是白帝子。我此刻想起前事,他既是白帝子,难免没灵性。我此刻倒防它前来,以利诱我,或者要想报仇,也未可知。”姣姵道:“此话近于因果,似难决断。但是我亲眼见它已化为无数的元宝。照你对我所说的种种祥兆揣测起来,我以为有吉无凶。”说着,又问着娥姁道:“夫人又为我言如何?”娥姁这人,端应不足,机警有余,便毅然决然地对刘邦道:“袁妹之言,甚有见解。你本是一个龙种,现在无端地得了一注银子,安知不是老天要亡秦室,助我们起义的饷糈呢?”刘邦被她们二人你一句,我一句的,说得相信起来,便对她们二人笑道:“你们二位,意见相同,三不占,则从二人之言,我们且去看了情形再说。”说完,他们三人,便向后山而来。
  及至走到那条溪边,只见雪白的元宝,真的堆满了一溪。
  连姣姵起先所见的蛇形,也化为乌有了。他们夫妻三人,当然高兴得已达极点。刘邦忽然又想起一事,忙问姣姵道:“你住在此山已久,这个后山,可有樵夫前来砍柴?”姣姵听了,连连地摇首道:“此处本已人迹罕到,加之自从我们母女二人来此以后,家母养着那只老虎,哪个还敢到这里来呀。”刘邦道:“既没人来,我便放心了。”娥姁道:“始皇虽死,二世也是我们袁妹的仇人。我们沛县的那个瘟官,又是我们的冤家。
  袁妹既知剑术,我们何不就此前去攻打城池。文的有萧何、曹参等人,武的有樊哙、夏侯婴等人,现在既有饷银,招兵买马,还愁何事不成?”刘邦道:“我因逃走押送的犯人,故将未逃的那一班人,也统统放走,其中本有深意。放走的那班人之中,果有十余名壮士,情愿随我身边,以备驱策。他们所有的地址,我已记下。现在既拟大动干戈,让我写信叫他们来此聚会就是。”他们三人商量已妥,便?到家里。刘邦写书去招那班壮士。姣姵年龄虽小,人极玲珑,她见娥姁貌虽美丽,暗具荡态,对于床第之事,必定注意。自己虽是奉了母命,愿入刘氏门中为姬,乃是以报父仇为宗旨,闺房情好,本来不在她的心上,便将自己的意思,向娥姁彻底澄清地表明。娥姁听了,因此便不嫉她。一心只想做她的皇后,专候那班壮士到来,便好起事。
  那时天下已经大乱,陈胜起兵蕲州,传檄四方,东南各郡县,纷纷戕官据地响应。沛县与蕲州相近,县令恐怕不逞之徒乘机作乱,于己不利,便思献城归附陈胜,以保爵禄。萧何、曹参献议道:“君为秦廷官吏,奈何附贼?且恐因此激变人心,祸在眼前,不若招集逋亡,以为己用。如此一办,自可安如泰山了。”县令甚以为然,萧何就保举刘邦,请县官赦罪录用。
  县官本知刘邦平时结交天下英雄,只要他肯真心助己,真是一个干城之选,一口应允,便命樊哙去召刘邦回县。此时樊哙已娶吕公的次女吕媭为妻,与刘邦乃是联襟亲戚关系。果然知道刘邦的所在,来至芒砀山中,与刘邦说明来意。刘邦忙将此事,取决于他妻妾。姣姵道:“县官既以笞刑加诸夫人之身,那好去事仇人?这不是个人的私仇,我郎既有大志,今去屈于一县令之下,试问还有发迹的日子么?我有一计,须与樊某串通,令他回报县官,假说我们已经答应助他。一俟召集人员齐全,随后即到,先行羁住县民,不使他起疑心。再请樊某和萧何、曹参、夏侯婴诸人预为内应,等得我们一到,出那县官不意,当场将他杀死,据了城池,然后向外发展。从前文王以百里,汤以七十里,后来都有天下。我郎相貌既已奇异,又有种种征兆,我看断秦而起的,舍你莫属。”娥姁也忙接口道:“樊哙是我妹倩,我们大事若成,他便是开国元勋,我看他一定赞成此计。”刘邦便对娥姁道:“此事我不便与樊哙直说,还是你去和他说知。他若应允,自然大妙,他若不允,你们女流的说话,无非等于放屁。”娥姁听了,且不答话,只向刘邦傻笑。
  刘邦问她何故发笑,娥姁方始指着刘邦的鼻子说道:“你这人,真是一个坏蛋,如此大事,你叫我去对樊哙说,成则你做皇帝,败则我去砍头,你不是太便宜了么?”刘邦也笑着央求她道:“你就是不看将来在皇帝面上,也须看将来的皇后面上。你可知道皇后是天下之母,本来不是容易做的。你若坐享其成,你不是也太便宜了么?”娥姁听了始笑着去与樊哙商酌去了。刘邦等得娥姁去后,又对姣姵说道:“大事如成,你的父仇既报,你便是一位皇妃。不过目下尚在未定之天,倘然失败,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