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么猛兽,禁当不起一两下。”
  旋从袖中抽出—件黑黝黝的东西,约有四五寸长,递给后成手中,说道:“这是从外国买来的手枪,这东西厉害得很,一连打得六下,几十丈远近打去,人畜立时倒地。你带了这东西在身边,便三五只大虫来,也可一一的打死。”
  后成连忙双手接着。
  庆瑞详细告知了打法,教后成好好的藏在身边。后成收藏起来。从此每夜带着入山修炼,胆气粗壮了许多。
  如此每夜勤修苦炼,又整整的过了一年。只因没有机会给后成试验,虽苦炼将近两年,然究竟不知道自己的道法炼到了甚么程度?但是后成也不着急,方振藻传授他甚么,他便修炼甚么,不过夜间因修炼的时间太多,上午须睡一会儿,下午方能读书。
  朱秀才不知道后成拜方振藻为师的事,总怪后成偷懒,屡屡责备后成道:“你母亲临终的遗嘱,你都忘了么?此时不发奋读书,将来有你报仇雪忿的分儿吗?”
  后成每听朱秀才提到他母亲遗嘱的话,触动了伤痛之心,只是呜咽的哭泣。因方振藻曾吩咐不许告人,也就不敢把夜间修炼道法的话,对朱秀才表明自己不是偷懒。
  这日下午,后成将读书的功课做完了。朱秀才对后成说道:“时常来这里缠着军门要钱的那个痞棍似的人,你知道他于今撞下了大祸么?”
  后成知道所说的便是自己师傅,不由得吃惊问道:“撞下了甚么大祸呢?”
  朱秀才道:“就在离这衙门不远,有一家姓屈的,夫妻两个,和一个七十六岁的老娘,一个五岁的小孩,全家四口人,昨夜都死在这痞棍方振藻手里。你看惨也不惨,是不是一桩大祸?”
  后成连忙问道:“那一家四个人,为甚么都会死在他一个人手里咧?又怎么知道是他咧?”
  朱秀才道:“说起来连我都恨不得要吃他的肉,但是他于今已不知逃到那里去了。满城的人动了公忿,要捉拿他。没把他拿住。原来这姓屈的妻子,虽有三十多岁的年纪,听说风度却还不恶。在我们没到这里以前,不知方振藻用甚么法子,将姓屈的妻子强奸了。强奸之后,便霸占起来。那妻子不待说不是一个有贞操的女子,然姓屈的,不是个全无廉耻的人,见自己妻子被全城都知道的第一个穷凶极恶的痞棍占住了,而自顾力量,又奈何方振藻不得,只好忍气吞声的走开了。走到了甚么地方,并没人知道。
  “方振藻巴不得姓屈的走开,公然毫不避忌的将屈家当他的外室。左邻右舍的人看了这种事,都早已替姓屈的不平。而屈家婆媳因家计艰难,贪图方振藻的手头散漫,倒不计较,竟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。近来方振藻不知又强占了一个甚么女子,将屈家的生活不顾了。前几天,姓屈的忽然回来了。左右邻居以为方振藻已多日不到屈家来了,姓屈的便回家,也不至有乱子闹出来。谁知姓屈的这天才回家,第二日邻居就听得方振藻在屈家大声骂人。
  “昨夜有人见方振藻喝得大醉,走路一偏一倒的走进屈家去了,一夜并没人听得屈家有甚么声息!今日上午,大家都差不多要吃午饭了,还不见屈家有人开大门。邻居疑惑起来,就约了好几个人,去敲屈家的门。敲了一会,不见里面答应。只得撬开门进去,一看全家老幼四口,都死在床上,但是四人身上,经仵作验了,全没一点儿伤痕,也不像是中毒死的。”
  后成听到这里,问道:“既没有伤痕,又不象中毒,却何以知道是死在姓方的手里呢?”  朱秀才道:“就为的死得这们奇怪,大家才能断定是方振藻害死的。因为南京城里有多少人知道方振藻会邪法,要杀死几个人,不算一回事。听说曾有人和他同赌,三言两语不合,吵起嘴来,方振藻只指着那人骂一句:‘我若不教你明天不能吃早饭,你也不知道我方振藻的厉害。’那人回家,次日早,果然没一点病就死了。”
  后成口里不说甚么,心里很不以为自己师傅的行为为然。不过又着急自己的道法不曾炼成,师傅却犯了人命案件逃了,以后修炼,不得指教的人。闷闷的回到上房,看庆瑞的神情,好像并不知道有这回事似的,后成也不敢提起。
  这夜等到平时入山修炼的时候,方振藻仍照常来引后成入山,后成见师傅并不曾逃走,也就不把屈家的事放在心上了。
  又修炼了三个月。这日方振藻神色惊慌的跑到参将衙门里来。一见庆瑞的面,即对庆瑞双膝一跪,说道:“你今日得救我一救。”
  后成在旁看了这情形,很觉得诧异。暗想:我从来没见过师傅有这种惊慌的样子,不知方振藻毕竟为甚么事,求庆瑞救他?且待第三十二回再说。

  第三十二回惊变卦孝子急亲仇污佛地淫徒受重创

  话说庆瑞见方振藻跪下求救,先举眼看了看后成,才忙伸双手将方振藻扶起,说道:“自家人,何必如此多礼,请安心坐下来罢。”
  方振藻起来就旁边椅上坐下。
  后成看他的神气异常颓丧,全不似平日那般趾高气扬的样子,心里很有些觉得诧异。暗想:我师傅平日无恶不作,好象是天不怕、地不怕的样子,今日怎的忽然现出这般神气来呢,并且他是一个法力无边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