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,

那少年不等施凌云放下笔,赞道:“写得真美!这句‘往返穿青云!’。”施凌云也笑道:“贵主人若能联此句,我佩服你是才子。”说完喝酒唱歌,那少年从从容容提笔联道:

转侧飞白雪。

随风挂锦幄,

施凌云看了点头道:“联得好,‘白雪’对‘青云’的对仗妙极。美人快给我们每人斟三杯酒,我们一同喝。”

于和道:“我想‘穿青云’是否从绿柳黄雀的句子里引申出来的,但是‘飞白雪’不知出自何典?”施凌云道:“什么典不典的,眼前不是正在飞吗?”用手指着亭外飞舞的雪白柳絮。又联道:

摇枝度金梭。

鸣啭朝至暮,

那少年道:“不用这么起来坐下的,索性写完了喝酒。”施凌云道:“我也希望这样。”那少年提笔接着联道:

斜掠影婆娑。

美人饰簪口,

施凌云提笔联道:

君子乐雅音。

那少年拍掌叫好道:“奇才,奇才!”施凌云接联道:

骏马立踟蹰,

那少年提笔联道:

闻者宽衣襟。

莺舌韵何巧,

施凌云又联道:

春山绽花明。

拭目观枝颤,

那少年不断称赞,又联道:

聋者听鹂鸣。

形去音似绝,

施凌云看了大笑道:“意境新颖,构思绝妙。起初实写星就是星,鸟就是鸟,二者相隔。现在柳即鸟,鸟即柳了。如影随形,情景交融,除了我施自持,谁还能联得出。”说完就接着联道:

翩连声如泻。

相慕邀相见,

那少年即结句道:

畅饮旨酒冽。

写毕,二人大笑,整衣深深躬身施礼,重新就坐。那少年笑道:“久仰仁兄大名,确实名不虚传!”施凌云道:“今日结为文友,敢问贵人尊姓大名。”少年笑道:“先别问姓。”施凌云道:“知己相逢,岂有不通姓名之理?”那少年又笑道:“说出姓名恐又遭仁兄轻蔑了。”施凌云道:“贵人如此才华,漫说是富贵之家,即是贫寒之门谁敢轻慢?”

那少年道:“仁兄既己允诺不加轻蔑,小弟就说真话了。小弟不是别人,就是李宪章兄说的贲侯之子璞玉。”施凌云听了这句活大笑道:“原来是公子,久仰!久仰!”又躬身施礼。璞玉刚要还礼,忽然李宪章大打呵欠,睁眼起来,看施凌云在这儿,大声道:“施三爷为何这么没有骨气!那天你不是说富贵之家没有才子,不愿与这些人为伍。我邀请你,你摆谱儿,中途借故走了。今天没人请你,却自己来了,跟我一样巴结权势。”

施凌云大笑道:“甄光引起我的误会,我错把公子认为是他那种人,失礼了。其实我的失礼是从李老兄你这儿引起的。”李宪章更是大声嚷道:“怎么又成了我的错了?”施凌云道:“如果你不把我引到甄光那里,我早就见到贲公子了。”

李宪章大笑道:“那天你没有替我解围就走了,毕竟不算才子。那天你那样说,今天又这样说,真乃‘巧言如簧,颜之厚矣’!”于和道:“老天爷不叫你死,才让你摆脱了甄光的阵势。”众人大笑。

璞玉道:“闲话少谈,大家都请坐。”说罢将残肴撤下,又往东边桌上让客。施凌云起身告辞道:“今天认识了,改日我必到尊府衙门拜谒,现在恕我告辞了。”

璞玉忙拉住他的手道:“我们见面不易,尚未略表薄意,为何便要离去?”施凌云道:“不是我任意离席,见公子在这里摆设如此丰盛的酒宴,谅有贵客。小弟无心巧遇,恐有不便。”

璞玉笑道:“仁兄猜测今天的贵客是谁?”

施凌云道:“足下的友人都是公子王孙,我哪能猜到!”

李宪章笑道:“我替你解谜吧!所谓贵客就是你施自持老兄。”施凌云道:“李兄别说笑话,真的是谁?”璞玉道:“真的是老兄。”施凌云惊道:“公子的华宴早已准备在此,鄙人偶然巧遇,怎么是要请我呢?”

璞玉笑道:“小弟直说了罢。自从李兄向我说了老兄之才,小弟梦寐以求,殊不能忘,以期早日见面,但料知仁兄嫌小弟无才,一定不来。我和李公商量,他说仁兄远避富贵,真是疾恶如仇,爱才如命。所以在这儿备了薄酒,求于公以‘桃花引渔翁’之计,作了几首歪诗,以启仁兄之诗兴,不料却蒙青睐。刚才李公佯醉卧睡和小弟假装不识仁兄都是戏谑罢了。现将我这一片真诚都包涵在这杯酒里了。贵客不是施自持兄还有谁呢?”施凌云听了这些,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