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悄悄听,一个是玉清的声音,一个是福寿在笑。笑了一阵子以后,玉清问道:“他们俩究竟怎么和好的?”福寿道:“开始我从隔扇的窟窿往里看,我们那个人干坐在椅子上不动弹,只听见帐子里传出叹气的声音。后来我们那人冷笑了几声,帐子里传出抽抽答答的哭声。我们那人在帐外干坐着,头也不抬。我看得有点儿乏了,打个盹就睡着了。后来又怎么进的帐子,我就不知道了。忽然醒了,听见帐子里头哼哼卿卿的声音,安慰的声音、哭声、笑声掺和在一块的声音,被窝声、动弹声,各种各样的、稀奇古怪的、乌七八糟的声音都出来了。最后实在也没法儿听下去了。”

玉清笑道:“她还哼哼什么?已经出过嫁,谁还不知道?肚子里没揣上种子就不赖了。与其假装,还不如说实话呢!”

福寿笑道:“哎哟,佛爷!这么说可真屈死人喽。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。今天早上叠摞被褥时,看见真象古诗里说的‘新艳落红分玉阶’哩。”

玉清大笑道:“你看清楚了,也许是象王淇的诗‘涂抹新红上海棠’吧!

福寿又笑道:“这高招儿也就是你想得出来,你尽想画海棠了吧!

玉清更是大笑道:“褥子上没有见浓绿?”

福寿奇怪地问道:“那儿来的绿?”

玉清哈哈大笑:“鲜艳的红花儿没有浓绿的叶儿,有什么看头?”听了这句话,福寿忽然想起那年听舒二娘说的画匠女儿的笑话,忍不住高声大笑。

熙清也笑了,假装没听见,急忙快步走了过去。莺歌留在后边儿,看姑娘走远了,到窗外对着玉清说:“姐姐要用颜色,跟我说,我们姑娘的颜色碟子里各种颜色可全呢!”二人忙出来,看莺歌在一边猫着腰大笑。

不久宴席散了,福寿来到友竹山房。那夜璞玉往那边依次成礼,不言而喻,不必多叙。

—连三天的盛大喜宴圆满结束。娜、顾二位奶奶想要辞行,经过金夫人的苦苦挽留,同意和贲夫人一齐过个中秋团圆节。

八月十五日夜晚,四位夫人同三个新媳妇在逸园祭月,那种喜悦和欢乐一时也说不完。

璞玉跟随老爷在晓宓山堂,和文友们一起开始奏乐,赏月。宴会散了席,当天去天竺寺送瓜果的书童,手里拿着一封答谢信。璞玉打开一看,除了答谢赠品,还说:昨夜陶醉竹下,目力昏花,见月光昏翳,误认为烛光不明,呼小童拨之。今日自思,拨月虽属荒谬,似亦占得题,谨呈尊前,尚望大展慧才,赐诗指教。并寄拙作一首:

举觞觉酒暗,诵经字不清。

院内小童唤,持竿拨月明。

璞玉点头微笑,来到友竹山房。这时盛、琴、卢三人与福寿、玉清等在院中放上桌子,正在饮茶斟酒。看见璞玉进来,全都起立让坐。璞玉笑道:“你们在这儿是跟嫦娥比美吧!光是这么干坐着,还不如找个事儿来开开心。我给你们找个事儿。你们看好不好?”说完从袖筒里掏出一张诗稿给她们。香菲笑道:“怎么,还想写诗?那年秋天咱们在会芳园赋诗,各种题材差不多都写完了,现在还有什么新题目?”

璞玉笑道:“这个题目特别新。你们看!刚才个诗友赠给我的。”

三人都看了。粹芳先笑道:“这是一首醉汉写的诗,怎么还叫我们写?”

璞玉道:“这没关系,试试每个人的才学吧!”

紫榭道:“那年我们写听月诗,都有谁?”

香菲道:“有德清姐姐,还有二姑娘和我们几个人都在。”

粹芳摇头道:“咏菊时我在,别的题我不知道。”

福寿道:“我想起来了,那是西府宫熙姑娘。”众人才想起来笑了。

香菲道:“盛姐姐不在,那当时的裁判是谁来着?”

玉清笑道:“不是秀凤姐姐么?”众人回忆起那时的欢乐,又想起有些人不在了,不禁叹息。

璞玉即叫丫鬟去请熙清。让玉清、福寿也入席。铺纸蘸笔,一齐构思写诗。不一会儿,香菲的诗先写好了,众人一看:

潇湘遗韵遥看月影忽问天,谁持长枝拨广寒?书童却答雁方过,一字横斜影如竿。

随着玉清的诗也写成了,众人一看是:

逸安使者谁持长竿拨?玉兔露半脸。

清光泻云隙,圆影满酒碗。

琴默笑道:“我的诗也成了,但是杜撰的东西,不好。”

欲知后事,且看下回。

泣红亭 第二十回 簪金归里团聚会芳园 顽玉惊梦终结泣红亭

第二十回簪金归里团聚会芳园顽玉惊梦终结泣红亭

高衙君莫问,草庐隐西山。

花落犹再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