枪锋。却好陈音赶到,挥起大砍刀,向少年的头脖抹去。少年并不招架,只凤点头儿,从刀口闪过,陡的两支戟,如双龙掉尾,直扑二人的咽喉。且喜二人都是会家,一齐躲过,刀枪并举,风驰雨骤般裹上前去。少年见二人武艺高强,便不敢希图取胜,把双戟舞动,两道圆光,忽起忽落。丁字儿厮杀,荡起一团阵云,真有摇山倒海之势,比那蒙杰三人,分外战得凶恶。一直战到一百余合,只交个平手。陈音见少年的戟法精熟,料道难以力取,忽地把刀扬起,用个泰山压顶势劈去。
  少年抽出一戟来架,陈音收回刀,将马一兜,跳出圈子外。赵平见陈音跳出圈外,一人抵敌,分外留神,一杆枪奔云掣电,丝毫不肯放松。少年见赵平枪法一步紧一步,便变了戟法,一支护身,一支取敌,成了铜墙铁壁,半分儿攻取不透。陈音离开约三十步远近,取出铁弹,向少年的面上掷去,大喝一声:“着!”只听当的一响,一弹打中戟枝,激得火星乱溅。少年笑道:“暗器伤人,不算好汉。”话犹未了,陈音已是两个铁弹,流星赶月般蝉联而出。少年见有人暗算,早已收回取敌那一支戟,舞得花飞雪滚,上护其身,下护其马,两弹通被磕开,滚到草地里去了。陈音不禁骇然,看看天将傍晚,蒙杰三人都是杀得呼呼喘气,见赵平已是勉强支持,便骤马向前,用力把少年的双戟架住道:“且住。”少年听了,霍地跳开一丈余远,道:“怯战的匹夫,有话快说。”陈音道:“谁来怯你?只是天已不早,人就不乏,马也疲了,明日再决胜负。”少年道:“明朝日上三竿,勒马相候。不来的不算男儿!”赵平声带喘息道:“战你不下,誓不甘休!饶你多活一夜。”少年正要回言,陈音道:“你且留下姓名,好来寻你。”少年笑道:“我行不改姓,坐不更名,不才晏英便是。你两个也通个姓名。”陈音道:“他叫赵平,我叫陈音。那面使刀的叫蒙杰,使棍的叫雍洛。且问你那大汉叫甚么?”少年道:“他是我义兄司马彪。话已说定,去罢。”晏英即骤马到那边去,双戟从中一隔,几般兵器,齐被隔开,三人跳出圈子。晏英道:“天已晚了,明日再战,去罢。”说罢,便与司马彪掉转马头,哗喇喇纵马上山。一眨眼,已转入树林深处。
  蒙杰、雍洛都是浑身汗透,喘气吁吁,齐声道:“好斗呀,好斗!”大家跳下马,卸了鞍鞯,放马吃青,坐在那里消停。陈音道:“休怪黄老丈失手,果然骁勇,就是云中岸的洪涛,也及不得此子。”赵平道:“此子本力敌不过洪涛,战法却比洪涛来得神妙,不晓得是甚么人传授他的?”陈音跌脚道:“我竟把绾凤楼盗剑的话忘了!若是问他一问,或者不至有这场恶战。”
  蒙杰道:“天将晚了,我们回去罢。”众人称是,各备好了马,一齐转回苦竹桥。已近二更天气,赵允问了牤山的情形,蒙杰说了一遍。酒饭早已准备,大家用过,方作商量。陈音道:“象这样恶战,就战十天也无益处。我们须得想个法子,方能制胜。我看他二人都不象强盗行径,为甚么守在牤山?令人不解。从前替我留的柬帖,明明在牤山后会,如今到了,却是一场恶战,还不知战到哪天呢?”赵平道:“今天原是我们切于报仇,卤莽一点,本该大家问过明白才是。”蒙杰道:“有甚么问的?我们只想法子擒着他,便都明白了。”陈音道:“擒他的话,谈何容易?我想明天见了面,先提问盗剑的事。若有关系便罢,不然,我们用过车轮战法,把他溜乏,胜他自然容易。我将弩弓带在身边,离那里不远,择一树林深茂的地方藏着。若车轮战还不能取胜,便诈败逃走。我用弩箭射他,断无不胜之理。”众人同声称妙。陈音道:”夜已深了,不必多议,准定照此而行。大家早此睡,养好精神要紧。”
  众人应了,各自安寝。
  次晨起来,吃了饭,大家收拾停妥,骑了马向牤山而去。到了牤山,恰才已牌时候,晏英、司马彪早已在那里并马等候:,蒙杰大吼一声,把马一拍,扬起九环大刀,冲上前去。谁知晏英二人并不接战,一齐滚鞍下马。陈音等甚是诧异。听得晏英大叫道:“那位陈音,可是二十六年十月在西鄙盗剑的陈壮士?”陈音知道是了,骤马向前,应声道:“不才正是。前在西鄙,多承搭救,特来拜谢。”晏英道:“不是小子之事,此话甚长,且屈众位大驾上山一叙。”陈音道:“甚好。”便约众人同行。蒙杰道:“大哥休要信他,明明是骗我们上山,摆布我们。我今天只与这小杂种拼一个死活!”陈音道:“贤弟不必多疑,愚兄自有主意。”晏英二人都上了马,在前引路,一直上山,穿过几处茂林,到了一个庄院,垒石为垣,依树结屋。到了门首,一齐下马,拴在树上。晏英拱手道:“众位少待,小子先去禀明师傅,再来迎请。”众人点头。晏英同司马彪进屋去了,好一晌不见出来。蒙杰发躁道:“为甚钻了进去就不钻出来了?莫非真有甚么圈套吗?我们去罢,休上他的当。”陈音道:“圈套断然没有,贤弟不必疑心,”正说着,晏英二人出来,对着众人道:“众位等久,只因我们下山之时,师傅还在家中。此时回来,师傅不知到哪里去了。到处寻过,毫无踪迹,且请众位进去稍坐,我师傅昨夜有许多话,要奉告陈壮士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