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众人应允,迸得门去。见里面甚是宽敞,架上的刀枪,壁上的弓箭,满眼都是。到了一个厅屋里,晏英招呼众人坐下。
  里面走出一个小厮,晏英叫他接过众人的军器,陈音、赵平、雍洛都将器械交付小厮。蒙杰道:“我这把刀吃饭睡觉都不离开,放在身边最好。”晏英笑了一笑,随叫小厮去烹茶暖酒。陈音道:“有话请说,不敢奉扰。”晏英道:“日长天热,何妨煮茗一谈,以消永昼?”小厮去了,晏英与司马彪方才坐下。晏英道:“我们昨日回来,对我师傅说了交战之事。师傅道:“可曾问来人的姓名?’我把众位的大名一一告知。师傅道:“陈壮士可是生得膀厚腰圆,浓眉大眼的?’我道:“正是。’师傅道:“且喜各无损伤。这陈壮士与你家有莫大的关系,你要重重地拜谢才是。明日来了,务必请上山来,我有要事交代他。’我们今日下山之时,师傅好端端地坐在家中,为甚回来师傅就不见了?真令人猜测不出。”陈音道:“令师尊姓大名?”晏英道:“姓晏,名是一个冲字。往常也是下山的日子多,或一月、两月,或一年半载。来去的时候,总对我们明说。为甚么今日去得这样闪烁?”陈音道:“或者就要回来,也未可知。”司马彪道:“昨夜我师傅还说那年在诸伦庄上,我被诸伦所擒,多亏陈壮士放火烧屋,调开众人,师傅才得将我救到这里。今天应得叩谢。”说罢,扑翻虎躯,便叩头下去。陈音道:“哎哟哟!那夜行刺诸伦的,就是兄台吗?幸会!幸会!”也跪下去,将司马彪扶起。
  司马彪道:“我屡次要下山去刺诸伦,师傅总不肯放,只说俟有机会,再去不迟,却不晓得甚么是机会?真正闷煞人!”陈音道:“不才在西鄙盗剑,若非令师从中搭救,暗里帮扶,险些丢了性命。可惜不在家中,不得当面叩谢。”小厮捧上茶来,晏英挨次奉了,随问小厮道:“师傅去的时候,你可晓得?”小厮应道:“我不晓得?”晏英皱了皱眉,叫小厮去门外牵马进来,解鞍喂料。陈音道:“令师既不在家,我们就去了,不必如此。”说着,都立起身来。司马彪道:“好容易相逢,敝师虽不在家,也得杯酒相敬,略表寸心。”陈音三人都止了步。蒙杰道:“谁耐烦吃他的酒!我们的人救了他们的人,他们的人倒伤了我们的人!你们吃得下,我实吃不下,糊糊涂涂把我们弄上山来,毫无一点头绪,可要气闷人。”说着,在身旁取了九环大刀,大踏步便向外走去。陈音三人只得跟着走出。晏英二人哪里阻拦得住?只得叫小厮将军器取出,小厮飞跑进去,捐了出来,六人已经走出厅屋。
  陈音忽然抬头见墙壁上挂了一块粉板,写的胡桃大小的字,墨痕兀自未干,上面横写的“陈义士鉴”,即停住脚看去。众人见陈音停步不行,望着墙壁,也随着陈音眼光望去。内中晏英、司马彪见有他二人名姓在上,急抢步近前,取了下来。大家围着观看,上写:晏英即是卫英,司马曾刺诸伦。
  国耻父仇家恨,都是有志未伸。
  从今化仇为爱,结作一团精神。
  男儿当存忠孝,方算世间伟人。
  (未后注一“冲”字)
  晏英嚷道:“这字是我师傅写的,看来师傅还在屋里,快去寻师傅!”赵平道:“令师这样举动,谅来是不肯见面了,寻也无益。我们且再坐坐,把这粉板上的话解释解释。”陈音此时,一双眼睛只注定晏英,听了赵平的话,道:“是的,是的。”大家转步,那晓得蒙杰已经走了出去。雍洛抢步出门,将他拖转来,仍在厅屋坐下。蒙杰一言不发,小厮仍将军器放好,自去暖酒备菜。陈音问晏英道:“兄台是哪里人氏?家中有些甚么人?”晏英道:“且慢。九年前,我师傅在西鄙转来之时,曾交我一封纸裹,叫我紧紧收藏,且待有姓陈的到了这里,再行拆看。适才我却忘了,今见粉板上的话,陡然记上心来。我且去取来,拆看便知。”随即到右间屋里取了一个纸包出来,对着众人拆开。大家看时,写的是:汝本姓卫名英,越国西鄙人氏。父母早亡,家唯祖父,名曰安素。姊亡妹存,妹名卫茜。汝九岁时,被匪人拐至白水沟,经我夺得,带至此山,教汝读书。十三岁后,教汝武艺。二十六年我路过西鄙,适遇诸伦夺汝祖父家藏宝剑。一时路见不平,夜往诸伦庄盗剑。却有陈音义士,为汝祖父出力。三次冒险,是我暗中帮助,将剑盗出,由陈义士交还汝祖。汝祖挈汝妹到山阴伊家避祸,我将彪契救回,与你一同习艺。当时应告汝知晓,一来汝方十六岁,年纪尚幼,二来武艺未精,恐汝任性误事。我曾留束与陈义士,大约陈义士必来此相访。我知陈义士到吴国省亲,必有几年方能到此,那时汝的武艺已成,心性己定,方能干事。我无论在山不在山,可随陈义士返越。家仇国耻,须刻刻在心,方不负我教训汝一片苦心。切记,切记。假汝晏姓,认作叔侄,原以安汝之心也。某年月日付。
  众人看罢,卫英号啕痛哭,跪在陈音面前,口称恩公。陈音将他扶起,也是凄然泣下道:“休得这样称呼。”众人莫不叹息。蒙杰见此情形,问了赵平,知道备细,想道:黄亲翁的仇报不成了。小厮捧上酒菜,大家坐下。
  陈音问卫英道:“令师行为,真真令人佩服!不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