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没法,倒是有一个老刑名听了这情节,疑他冤枉,便想出一个法子,叫稳婆试验出来。”黼清道:“试验出什么?”汪夫人笑道:“那妇人阴中生有一物,不知什么,叫做守真,是这物咬伤的。”黼清听了,呆了半晌,说道:“莫非这妇人也生了这东西不成?”汪夫人道:“这是寡二少双,天下罕有的事,然吾又听说,这样病多是思妇离开丈夫多年,积思成郁,那郁血结成功的。你既放心不下,何不将这法子试验试验?”黼清道:“怎样试法,你可还记得么?”汪夫人起身,到黼清跟前轻轻说了。黼清到笑起来,停了一会,黼清说道:“怪道那会子我审他的时候,羞羞涩涩,终说不出来。你想这种事,他是个妇人家,到得堂上,对于众人,如何说出来?吾明日想照这法子试验他,今夜先叫他进来,请你做个帮审委员,代我问个明白。他见了你是太太们,不好说的话,也说了。你问明了,明日吾再叫人试验。”

  汪夫人道:“今夜且慢慢儿审他,你先叫个人将他两个搬了进来,锁在一处,再暗地去看他两个动静。这无意的察看,倒比当面问他,来得亲切。如果冤枉,明早便可叫稳婆试验,也不容再审了。”黼清听说,便传唤差役腾出一间空屋,将周氏和罗卓庵搬进来,锁在一屋里。到了夜深人静,唤一个亲信仆人,名叫杨德,到那屋子外面暗黑里躲了,窥他两个动静。

  那杨德领命去,躲在屋檐下听了半日,只听得那男的说道:“我好好在家,你的事与我何干?为何要连累我?”又听那妇人答道:“表弟你给我想一想,没有人硬要打出个人来,我家中又无别人来往的,只为熬刑不过,没奈何,想出你来。这是前世的冤孽,你冤枉,我岂不是冤枉的?”又听那男的说道:“这是名节攸关,别说我,就是你,既是冤枉的,为何在堂上不说明白,屈了自己,还要连累我呢?”又听那妇人说道:“这事连我也不懂,除非包龙图转世,难得明白。”又听那男的说道:“你的话我真不懂,天下冤枉的事,岂有说不明的?”

  那妇人只是叹气,并不回答。那男的也就无话了。杨德听了,便回进来,将这些话述了一遍。黼清听了,便对汪夫人道:“吾疑得不错,这事一定冤枉的了。”便一面吩咐杨德,叫稳婆明日一早来,一面预备铁钩猪肉等物。杨德听了,不懂什么用度,便一一办了。

  到得明早,提周氏上来,告诉他要试验。那周氏听了,初尚不肯,后经夫人劝他性命要紧,名节也要紧,不是姑娘们,害羞什么?那周氏始应允了。便吩咐两个老仆妇,仝稳婆引到一间空房,拿这猪肉套上铁钩,就像男子的阳物一样。稳婆见了,倒笑起来,便关得门,用那件东西,和周氏照交媾的法子试验进去。刚刚送入,趁势拔出,只觉得生牢一般,那里拔得起?稳婆用力一抽,只见连钩带出一物来,和小虾蟆一样,蠕蠕然,尚是咬住那钩子头儿。吓得稳婆只叫得奇怪不祝那两个仆妇都说道:“活了这些儿年纪,从来也没见过。”便对那周氏道:“这事造化你了,这是太太的恩典,你勿忘了。”说罢,便进来告诉黼清,黼清吩咐:“这钩出来的物是真凭据,千万勿许丢开。”一面升坐大堂,将这干人释放,这老死儿陈国宗本该有诬告的罪名,为这案情太奇,不是有心诬陷,也一并释放,一面申详上宪。那时西宁县百姓知道了,都称颂康知府神明,就代他起个绰号,叫做“赛龙图”。汤总督初见黼清时,以为是个将才,后见他居心仁厚,审断精明,地方百姓都爱戴他,方知黼清的吏治也极讲究,更加器重。那时委了黼清剿回差使,便专修了一个折子,密保他,折内考语说是,将兵则多多益善,治民则井井有条,学跨仲舒,才媲邓禹等语。奏后奉旨,俟剿回事竣,交吏部带领引见。黼清听得这信,更加感激。

  欲知后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
  
第十回 擒双酋马贼立功 除三害蛮夷率服
  话说陕甘总督保了黼清,黼清听了自然更加感激,奋勉图报知己了。如今不说别的,且说黼清率领大兵,离了西宁府城向西南,一路迤逦而来。沿路百姓知道康知府带兵,都扶老携幼来看,有的焚香膜拜,有的载酒远迎。黼清号令严明,秋毫无犯,营官兵了都恪守规矩。黼清渡过黄河,将近贵德地界,但见万山丛叠,人烟稀少。黼清便传令占据险要,札住大营,一面派了蒋知方带领三百步兵,往山中捕搜余匪,一面知会贵德厅地方官,调兵会捕。

  却说回匪头领噶格哩吗,探听官兵来捕,便先期聚集羽党抢劫粮食,埋伏山中。知方会齐营兵入山,搜捕了两日,不见踪影。一日,又带了三百弓箭手,扮作猎户模样,或十余人一班,或二十余人一班,分往各山打猎。有一个营哨追逐一个野猪到内山,遇见一个人,知是回匪细作,设计赚了出来。解到大营里,来见康统领黼清。问了几回,那细作不敢隐瞒,只得说道:“噶格哩吗因粮食不足,躲在后山,不敢出来。前日探听得西宁县饷银到来,已从后山出去,约会在黄河边抢劫。”

  黼清听说,就叫齐嵩带子一千人,先去黄河边接应军饷,一面就派知方从后山搜捕巢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