防海要口,庶一旦有事,有备无患。”并又请简派知兵大员,专司练兵之任。奏后,朝廷即加了康济时兵部尚书衔,派充练兵大臣,各省陆路统将,均归节制。所拟练兵章程十六条,着各督抚妥筹办理,仍着康济时按时巡阅等。黼清奉命后,就在陕西本省招募训练,删汰的删汰,添补的添补,一年过后,再往别省巡阅。先由甘肃到四川、云贵,见所练兵都还合式,于是由广西至广东。
  
    却说广东,地方富饶,其时文武官员都尚奢侈,制军章名瀚刚愎糊涂,任用小人,那时虽有练兵之命,仍旧奉行故事。
  
    某营总兵邢芮方贵重用事,倚势作威,尤为荒谬。把总蔡多寿和芮方交好,其妻曹氏姿色极美。一日,蔡多寿生日,芮方往蔡家拜寿。多寿备了酒筵,请邢芮方和同营的一班朋友吃酒。
  
    到得晚上,芮方勾起赌兴来,就邀了几个赌友,在蔡家摇摊。
  
    多寿应酬了一会,因日间多吃了几杯酒,醉眼朦胧,支不住困倦,摇了几摊,输了几两银子,便抽身到东厢烟榻上打盹。
  
    却说多寿妻曹氏素称能干。家中内外的事都由他照管,来往客人不甚回避。这日出出进进,应酬了一天。芮方见了已动垂涎之意,当时正在赌博,瞥眼见曹氏倚在屏门边站立,身穿湖色熟罗月华镶滚的夹袄,罩上一件直隶纱元色夹背心,底下元色湖皱百简裙,裙底金莲不满三寸,穿着一双平金绣花蓝缎网鞋儿。日间也吃了几杯酒,越显得脸比海棠争艳,眼如秋水还清。芮方本是风流浪子,当下见了曹氏这般模样,便不住的拿眼瞟看,又恐当着众人不雅相,便左不安右不妥,忽起忽坐,或时挖耳,或时搔头,或时倒茶吃,或时剔烛煤,忙得输赢都不在心,只图回头偷看。曹氏却不在意,见大家赌得高兴,仍旧站着不走。芮方认了他有意勾搭,便趁个空儿出来,假意找寻多寿,走到屏门边,向里叫了两声,却两眼瞧着曹氏。曹氏见了,只得接应道:“不在里边。”芮方道:“吾不信。”便再走进去,假意张望。忽听得多寿在厢房呕吐,口喊要茶吃。芮方听了,便趁势赶到厢房说道:“你倒掉下我们躲在这里。”多寿忙起身说道:“失陪了,恕罪,恕罪!”那时已有三更时分,芮方意不在赌,便告谢回去。大家赌罢,谈了一回,也就散了。
  
    当下芮方回到家中,想曹氏生得这般俊俏,而且十分有情,自家这样想,认了别人也这样想,便时时刻刻挂在心头,连寝食都也忘了。过了两日,忽然计上心来,便将这事告诉夫人来氏,和他商量,假托夫人生日,请曹氏过来吃寿酒。来氏本来畏怕丈夫,但求博得他心中喜欢,当下听了,如何不依?芮方便写了一个请帖,忙叫跟人送到蔡家。多寿见了,便对曹氏说道:“夫人生日,你也须去走一遭。”曹氏答应。到了那日清早,多寿叫人打轿送曹氏先去,自己却慢慢的骑了马随后再来。曹氏到了那边,先和来氏夫人行过礼,然后请芮方出来拜贺。芮方见了,欢喜满怀,两只眼只顾不转睛的瞧着,口内说道,“难得夫人光降。”曹氏行过礼后,来太太领了他到后楼上坐下。芮方料得多寿也要来,吩咐门上:今日夫人生日,男客到门,一概当驾。吩咐停当,跟上楼来,见来氏太太正和曹氏密谈,并无一个闲人。芮方就也坐下闲话一回,便即对来氏问道:“酒席齐备了没有?”来氏答道:“已备下了。”遂接口道:“蔡大嫂请坐,我到厨下去瞧一瞧就来。”说罢,下楼去了。
  
    曹氏初尚不疑,后见来太太下楼,芮方仍旧安坐不去,四下一望,又无别人,又不好自下楼来,心下惶惑,好生不安。只见芮方笑问:“多寿今儿在家没有?”曹氏怔怔的,答道:“在家。”
  
    芮方又指曹氏佩的玉连环说道:“你这玉和我身上佩的倒像一般儿。”说毕,就将衫儿撩开,露出一块白玉,挨近身来,说道:“你瞧瞧,这玉配得上么?你说配得上时,我就给你配个对儿。”曹氏听他有心调戏,怒从心起,又不便冲撞他,急得两颊通红,只是低头不语。芮方见他不语,只得坐下,笑说道:“吾和多寿交好有年,近来见他景况甚是艰难,吾已和制军说情,日内怕有好差使给他,他还要出门呢。”曹氏听他说起正经,也便就翻过脸来,说道:“多谢大人栽培。”芮方又说道:“只是一样,多寿在外边挥霍太过。吾闻得他看上一个妓女,他说有钱时便要娶进来。吾劝他这是弃旧怜新,断乎试不得的。”一面说,一面又起身走近来。曹氏将手摔开,故意回头佯惊道:“仔细着夫人来了!”芮方笑道:“谁是夫人?你是吾的夫人。”说着,便乱叫道:“好夫人,亲夫人!”曹氏见缠绕不过,便心生一计,笑说道:“你果有心,吾今晚便不回去。
  
    这时节下面客人正多,看出来倒反不妥。”芮方听了有理,已听得楼下叫请用酒。曹氏便趁势走下楼来,便对来氏推托腹痛,就要回去。来氏坚留不放,说道:“难得大嫂到来,须过一夜回去,你腹痛吾有药给你吃。”说罢,就叫了人取那立止腹痛散来,将开水调和,送给曹氏。曹氏吃了一口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