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「讨火吃烟。」陆氏道:「要点火,外面没有灯草?伯伯可立在街上,等我就把手内的火与你。」丘大等得陆氏递火过来,便趁势伸手过去,将那奶边一摸。陆氏用力推开,急急的关门进去,并不做声。丘大又认着陆氏十分有意。到了次日傍晚,捉空挨身进内,一堆儿蹲伏在柜台里面。候至夜静,陆氏出来关门,便走到背后,拦腰一把抱住。陆氏惊喊道:「你是那一个?」丘大低低应道:「是我。」陆氏听得是丘大的声音,便乱声叫喊,早惊动了两边邻舍,都起身开门出来。丘大知事不谐,急欲走脱,反被陆氏扭住不放。当下众人看见,俱愤愤不平道:「人家一个内眷,好端端坐在家里,你怎么起那不良之意,就要把他强奸。真正没有地方,没有皇法的了。」内中有一张老亲娘,再三苦劝道:「赵家娘娘,我便与你贴壁邻居,那一个不晓得,你是拳头上立得人起,臂膊上放得马过的。想是丘大官吃酒醉了,所以冒犯了你,你只索息怒,饶恕了他。万一声张起来,必要到官审问。一则娘娘也要出头露脸,二则外人不知,认道奸情勾当,带累赵官人面上不好意思。老身只要没事,所以苦口相劝。娘娘若肯依允,我叫丘大官磕头赔礼。「众人齐声说道:「张老亲娘劝得极是,丘大虽则不通,念他平日做人也是好的。赵家娘娘把一个天大的人情,卖在我众邻舍面上,待他赔个礼,饶放了他罢。」陆氏也便将机就机,放松了丘大。丘大满面羞惭,只得向着陆氏,磕了两个头,又向众人逐一拜谢,抱头鼠窜而去。
  隔得半月,赵诚甫自外县回来。陆氏依着众邻相劝,搁起不提。赵诚甫置完了货,又欲出门。只见邻舍内几个老辈过来,商议证空化斋一事。赵诚甫平素最敬神佛,最肯布施,遂即满口依允道:「若要小侄做个领袖,其实没有工夫。若每月要小侄斋供一日,有何难事。设或小侄不在家里,自当叮嘱寒荆,照众轮供便了。」众老者看见赵诚甫允诺,无不欢喜。当即合齐了三十家,把证空轮流供养。证空每到一家吃饭,低头闭目,口中只念着阿弥陀佛。就有内眷将他张视,他便掇转头,并不偷眼一看。所以众人愈加敬重道:「他是个有来历的真僧。」
  话休繁絮,只说证空。每夜打坐在赵家门首,到了五更时分,敲着木鱼高声念佛。及在日间,捉空就溜到陆氏家内,讨茶吃饭。陆氏因道:「他是有德行的长老,亲手递送,并不闪避。」说话的,你说错了。那陆氏独居在家,容一游僧出进,岂无地邻看见,没有说话的么?原来那一街,是个僻静去处。四边邻居,不在衙门,就是肩挑生理,各自门各自户,谁肯管这闲事。所以丘大敢于黑夜用强过奸。自丘大闹了一番之后,就值证空打坐化斋。那证空又是朝暮念佛,假做老实,自然没有人疑心他的了。
  闲话休提,且说证空,暗暗察探陆氏,日逐动用,十分淡泊。遂将银买下花纱一疋,趁着左右无人,推门进去,见了陆氏,合掌施礼,嘻嘻的笑道:「小僧有缘云游至此,幸遇娘娘及各位檀越,施斋救度。又日逐在此打搅,无可报答。适有王居士将着花纱一疋,施与小僧。念小僧是个出家的人,惟穿戒衲,要此花纱何用,特敢奉与娘娘,少答茶汤之费。」言讫,即向袖内取出花纱,双手递奉。那陆氏若是一个有见识的,严声厉色,将那花纱掷还,便可以绝了证空的邪念。谁想陆氏没有主意,竟把那纱儿接了。证空心下暗暗欢喜,想来已有三分光景。过了两日,又去买些茶枣,送与陆氏。陆氏殷殷谢道:「只因拙夫出外,没有什么好素菜供养师父,反要你出家人坏钞,教奴家怎好受得。」再四推辞了一会,便伸那嫩尖尖的玉指,接了进去。证空心下愈加欢喜,想来觉有七分光景。又过两日,只见街上卖布的,背着布包走过。证空叫进到陆氏家里,买取白布二疋。陆氏看见,要赊青布二丈,那卖布的不肯道:「倒是现买,情愿让些。」证空便又将银买了二丈青布,送与陆氏。陆氏笑嘻嘻的接道:「待拙夫回来,即讨银子送还师父。但不知师父买这白布何用?」证空道:「要做一件衬里衣衫。「陆氏道:「若不嫌奴家的手段不好,就替师父做了罢。」证空道:「娘娘若肯剪裁,定当以工金奉谢。」陆氏道:「只是日间没有工夫,且待夜来,与师父做罢。」证空道:「娘娘临做之时,小僧须要当面看裁,方不长短。」陆氏微笑道:「只怕夜间不便。」证空慌忙合掌道:「阿弥陀佛,小僧极是一个志诚的,娘娘何须疑忌。既如此,且到晚间裁剪,快些出去,省得外人看见不雅。」证空暗想,事已挨到十分光景,心下大喜。看看黄昏时候,各家俱已闭户,便即踅进里边,等候陆氏点出灯火,将那布来量了长短。那陆氏若是一个正气的,就该把证空打发了出来,关上了门,也就没事的了。谁想陆氏看见证空,半纪后生,人物秀丽,又且有些油水,所以心上早已着邪。那证空又单为着陆氏,费尽心机。当夜剪裁完时,已是更深人静,禁不住欲火如焚,向着陆氏,双膝跪下道:「娘娘若肯见怜,万死无憾。」陆氏掇转头,掩口而笑。证空即便胆大,急忙向前搂抱。陆氏用力推开道:「我好意替你裁衣,怎生反来缠我。可见那出家的,不是好人。」证空又再四哀求,紧紧的搂住不放。陆氏假意将手放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