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了他的兄弟?虽事属秘密,不能知道,然大约不外这几种。”周撰接着向张怀耳里说了一会。

  当时著书的人不在跟前,后来也没有打听得清楚,不知说了些什么。说完了,张怀心领神会的点头叹赏,感激周撰不尽。周撰笑道:“那厮既有半点钟以上的实力,说不定是老兄一位劲敌。”张怀也笑了,说道:“我此刻回去,以取何种态度为好哩?”周撰道:“只做没事的人一样就得了。”

  张怀有了主意,即别了周撰,回到家中。正子见了张怀,仍旧哭骂不休。奈张怀此次心有把握,一味的和颜悦色赔不是,绝不提及搬家的话。正子被张怀说得脸软了,只得收科。这晚张怀依着周撰的话儿,果然使正子非常美满。自此遂为夫妇如初。老婆子见这竹杠敲不着,也只好翻着一双白眼,望着他们快活。以后尚有几种交涉,暂且按下。

  再说周撰替张怀设了策,安心过了一夜。翌日清早即仍往郑绍畋家。郑绍畋这日心中有事,也起了个绝早。周撰到时,恰好是七点二十分钟。不暇多说闲话,即催着郑绍畋下去打听。

  周撰仍如昨日的望着表等候。不多一刻,猛听得郑绍畋咳嗽一声。周撰忙收下表下楼。郑绍畋手指着街上走的一个女学生向周撰道:“就是她,快追上去!回头须来这里报告成绩,我和你还有话说呢。”

  周撰笑着点头,穿了靴子,追了上去。只见那女子莲步姗姗的往前走,周撰即紧走了几步,挨身过去,却回头下死劲钉了一眼,不觉大喜起来。原来那女子真个淡红浓艳,秀美天成,心中很佩服郑绍畋的眼力不错。走不多远,故意放松了脚步,让那女子走过,却又跟上去,与那女子并肩着走。自此或前或后,直送至渡边女学校门口,望着她进去了方才转身。

  回到郑绍畋家,郑绍畋即笑问成绩若何。周撰笑答道:“虽不蒙欢迎,幸未撄申饬。初次得此,就算是好成绩了。只是不知何日方得功行圆满呢。早稻田隔这里太远,每早匆匆忙忙的往来不便。听说大方馆尚有空房,我想现在去定一间,下午即搬了过来。她下课的时候,也得走这里经过,岂不是事半功倍?”郑绍畋赞道:“妙极!我就同你去定了房子,顺便到龙涛馆去看看。”周撰道:“看什么?”郑绍畋道:“前天新到了几个人,每人领了两个月的学费,都想玩玩钱,昨日下午已赌了一场。输家都约了今日原人不散的,要再见个输赢。我昨日已叨光了几块,今天想再去捞几个来。”周撰道:“怎生个赌法?”郑绍畋道:“昨日起首是骰子,后来换了牌九,场面也还热闹。江西有个王寿珊,赌兴最豪,下注最粗,牙牌骰子都是他的。”周撰道:“没有笼子罢?不要着了他们的道儿。”郑绍畋道:“好像没有。昨日他也赢得不多。”周撰道:“既是如此,就顺便去看看也好。只可恶那龙涛馆主人贪心太重,我去年在他家玩了几次,头钱都是见十抽二的办法。要常玩,还是新组织机关的好。”郑绍畋道:“这也怪他不得,他每年送警察的冰炭敬也不少。那馆主还有点担当,不是个脓包。你看上野馆、三崎馆都出过事来,只他是安然无恙。我说与其弄出事来,出钱丢丑,倒不如多给些头钱的干净。”郑绍畋说着,换了衣服,同周撰到大方馆,定了间房子,就同到今川小路龙涛馆来。

  原来这龙涛馆,也是完全住中国人的馆子,高耸着三层楼,有数十间房子。馆主于伙食房钱之外,就只拉拉皮条,开开赌局,得些外水,为人甚是和气,所以能和警察猫鼠同眠。见郑绍畋二人来了,知道是入局的,忙笑脸相迎,咬着郑绍畋的耳根说道:“他们已经开场了。”郑绍畋即笑着带周撰上楼。

  楼门口站着一人,如警察站岗的一般。望着他们两人来了,即笑道:“快去,正是热闹时候。我已站了五分钟,也要换班了。”周撰点头对郑绍畋道:“这龙涛馆主玩钱,要巡风的做什么?”郑绍畋道:“这不过是有备无患的意思,其实本可以不要。”二人一边说着,到了第二层楼口。只见一人笑嘻嘻的,一边下楼,一边揣着票子,望着第一层楼口的人招手道:“你去,我来换你。”那人听了,真个跑了来,与周撰同上楼。楼口也是一般的有人站着。三人径到了第三层,只见那拐角上一间房子的门外,放着一大堆的拖鞋。周撰先推开门进去,见一房黑压压的都是人,却静寂寂的一点声息都没有。周、郑既进了场,少不得也要来两手。他们见周撰新到,衣服又穿得精致,都要推他做盘。周撰应允了,坐了上去。将牙牌骰子看了一看,说道:“诸君既要我做庄,我却先要附个条件。我们玩钱,原不过闹着消遣,不在乎输赢。输家太输多了,赢家倒觉难为情。并且我们来在外国,手中的钱有限,输烂了,支扯不来,也是困难。我的意思,想定个限制,不知诸君以为何如?凡做庄的,规定只拿出二十块或三十块钱来,凭运气做十庄或十五庄。倘十庄或十五庄数没有做完,而手中钱已不够赔,即将手中的钱,做几成摊派下场。押家不许争多,庄家也不得恋盘。若庄家的运气好,顺风做了下去,也只能照上场定的盘数,数满即移交下手。但所议盘数,最多不得过十五盘。押家下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