控告。他不赔偿我的损失,我便死也不肯放手。”

  何达武喜道:“老周和我是朋友,照交情我本应帮他,但你既做了我的姨太太,就是我的人了。我不能不帮着自己,反去帮人,因此问你这些话。你知道老周此刻在哪里么?”松子望了何达武出神道:“我若知道他住在哪里,倒不会恨见不着他了。”何达武笑道:“他此刻住在富士见楼旅馆里,和他同乡的陈女士,双飞双宿,差不多要正式结婚了。你明日用了早点,可去找他。见了面尽管扭住他拼命,任凭他厉害,有凭据在你手里,不要怕他。就告到法庭,我有钱替你请辩护士。诉讼终结,还愁他不赔偿讼费吗?那个陈女士,有名的欺善怕恶,你和老周拼命的时候,她若来帮老周拦你,你就扭住他,一顿乱打,骂他不要脸,夺了你的丈夫。”松子道:“到旅馆去闹,不怕馆主干涉吗?”何达武道:“怕什么?你进去就自称周太太,夫妻吃醋,馆主有什么权力,敢出头干涉?你放心去闹,我在外面等着,大约你进去了半点钟光景,正在闹的不可开交,我就进来。好在你本来认识我的,故意向我投诉老周如何骗娶你,如何假意待你,如何施狠毒手腕骗去你的衣服首饰,借名回国,躲着不见面,于今又娶了这无廉耻的女子,把你丢在九霄云外不闻不问,请我评判,看有这个道理没有。我就照着你的话,说给那陈女士听,使那陈女士知道老周的为人。或者因你一闹,把他两人也拆开了,岂不痛快吗?”

  不知松子怎生回答,且俟下章再写。

  

  第五十六章

  丑交涉醋意泣娇娃小报复恶言气莽汉

  话说松子见何达武担任出钱请辩护士,又答应同去作调人,心里更加有了把握。即向何达武说道:“我明日先去养母家,将老周写给我的婚约拿来,老周便叫警察,我也有凭据,好话说些。”何达武笑道:“他决不敢叫警察。不过既有婚约,就不妨带在身上。但是你在那里闹的时候,见了我进来,你务必装作许久不曾见面的样子,不可露出马脚来,使他们知道是你我商通的。”松子点头说理会得。

  何达武听房主人家里的钟,当当打了十二下,教松子铺床,自己解开衣服。松子见何达武胸前鼓着一包,问是什么?何达武掏出来,看是那本春宫册子。松子一手夺了笑道:“你把这东西揣在怀里做什么呢!哦,我知道了,你一定还有个什么女人和你相好。你带着这东西,白天同他取乐。怪道送给我的蝴蝶结儿,又要了去,不是拿了去改送那女人,讨那女人的欢心,是做什么?我不能禁止你不和旁的女人相好,也不争那蝴蝶结儿,你不应拿着我的东西,去和别人取乐。”说着两个眼眶儿一红,险些儿哭了出来。何达武搂住松子笑道:“你不胡猜乱想,我除了你,还有什么相好的女人呢?蝴蝶结儿不在这里吗?仍给你去戴罢!”何达武拿蝴蝶结送入松子手里,松子问道:“你外面没有相好的,青天白日揣着春宫做什么?”何达

  

  武道:“并没一些用意,只因见这东西还好,想拿给一个欢喜此道的朋友去看。”松子道:“蝴蝶结子又是拿去做什么呢?”何达武没话支吾,只得说道:“有人告诉我,说万龙送的东西都是值钱的,蝴蝶上两个眼睛是珍珠,我有些不相信,特拿给朋友去请。”松子笑道:“毕竟是不是珍珠呢?”何达武道:“若是珍珠时,此刻就没有带回来了。”松子一翻身,指着何达武笑道:“你还说除了我没相好的女人,两颗珍珠是真的,就没有带回来,是假的,就仍给我去戴,我虽然穷,也不戴这假珍珠的蝴蝶结子。”何达武笑道:“万龙尚且可以戴,你身份比万龙还高吗?如何戴不得呢?”松子道:“我的身价自然远不及万龙。但我的身分,却比万龙高些。”何达武道:“你的身分,怎么比万龙高些?”松子笑道:“她是个婊子,我是个太太,菲是你的身分比万龙低些,我就不和他比身分。”何达武摆了两步道:“我们当老爷做官的人,身分如何比婊子还低?你这话说得很有见识,做我的姨太太,身分是很高的。时间不早了,我们收拾睡罢!”

  松子见何达武洋服袋里还鼓着一包,也不做声,一伸手就抽了出来,乃是一叠妇人用纸。看了一看,往席子上一掼道:“你还抵死辩白,在外面没有相好的女人,这里又被我搜出证据来了。看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何达武笑道:“这也是在万龙那里带来的。”松子不待何达武说完,抢着说道:“难道这东西也是万龙送你的纪念品吗?”何达武笑道:“却不是他送我的,我带在身上,好揩鼻涕。昨夜脱衣的时候,忘记了,不曾拿出来。”松子听了,只是摇头不信。何达武费了无穷的唇舌,殷勤抚慰了许久,才得安帖。女子的惯技就是利用男子贪恋淫欲,在这上面撒娇撒痴的,渐渐剥夺男子的威权。不成材的男子,一到了这种时候,总是百依百随的,一切身分都不顾了。

  

  世界上怕老婆的男子,大概没有能逃得出这范围的。

  闲话少说。次日,何达武起来,同松子用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