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禹亦有坐位,惟有海军统带李淮,因公事未到,其余文自三司以下,武自镇协以下,无不公服入场。当此人众如潮之际,那冯九如早结束停当,来至官厅面前,向长官行了一鞠躬礼,然后退下。发动飞机,将这飞机升高四千余尺。冯九如便令法展翅,一时拍拍地升到空中,来往盘旋,仿佛鹞鹰一般,越去越远,瞧的人众,无不拍手欢呼。那将军孚琦也就离开坐位不住口地嚷好,后来飞机演毕,人员散了,人众走了,他还呆呆地仰望天空。正望得出神的时候,猛听叭的一声霹雳,打中孚琦头颅,那孚琦只叫得一个呀字。前后的护兵,也各各躲避。接着又是两响,把个孚琦打得血污淋漓,顿时殒命。不用交代,这一定是温生才的手术了。这时温生才身边,不过一只空枪,子弹放完了,却别无狠处,不想逃跑,当被两个戈什哈,瞧得凶手亲切,当场捕获。可怜温生才手无寸铁,不能还手,两个戈什哈便把他,押送番禺县严讯口供。正是:儒将慷慨歌燕市烈士从容作楚囚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皇清秘史 第一百二十六回 黄花冈七二烈殉难 佛山镇三点会鏖兵

话说番禺县知县铭甫,当堂讯问,温生才是仿疯若癫地毫无实话。知县没法,只好上院请示,好个张鸣岐,说了一句,杀人抵罪。我们也不必株连。一面是枪毙温生才,一面又电奏入京,报告政府。其时摄政王载澧,正因各处的手枪炸弹,闹得不休。全国革命党不知究有多少。虽经捕获多起,然而总不得要领。心想那孙文、黄兴,必是革命党中最大头脑,不将此二人捉获,国家总不得安,一道旨下,当叫粤督张鸣岐,务必设法将孙黄二人拘捕。将军孚琦,遇害可怜,着即优给恤典,赏银治丧,并准一子恩袭官位。那香港大本营的黄兴,听得温生才自由行动,枪毙了将军孚琦,心中是一悲一喜,喜的是本党能力居然又击毙一个重要的满人。悲的是失去温生才,同盟会中又少了一个重要人物。于是集众会议,先替温烈士开追悼大会。当下追悼礼毕,由黄兴出席演说。大致谓温生才已死,他这一幕,算做我们的开场白。我们不可因温生才已死,便算了事。当趁这时机,就此起兵才好,大家无不鼓掌赞成。当由陈更新、冯超骧两人起立说:“我俩已将海军方面,运动七八,大致就绪,如今是要在省城以内,设个秘密机关,以备积极进行才好。”

话未讲完,早有饶辅庭起立说:“舍下在省城西门,屋子很宽,何不大家都请过去,好部署一切。”

黄兴连连点头,指定三月三十日,在广州起事。犹虑兵力单薄,又派人通知洪顺堂叫彼在佛山镇同时发动。不消讲得,那三点会一班人物,早已摩拳擦掌,跃跃欲动。正在这个当儿,黄兴又得到孙文从南洋汇来一大批饷银。更是锦上添花,兴高采烈。当指挥七十二位志士,陆陆续续地赶往饶辅庭的宅中,由饶辅庭分别招待。不料好事多磨,事被粤督张鸣岐侦知。张鸣岐因想:“现在孚琦新经被炸,必然革命党人埋伏就近不少,政府又新下严谕,叫我兜捉孙文、黄兴。怕的我未及捉得他俩,他俩已前来图我,现今没有别的法,只得急调各路兵队,来此严防,一道通饬。”

甚么廉钦道,雷琼道都纷纷即日起兵,就近的海军统带李准,陆路提督吴宗禹,也各调所部兵队,将一座省城,处处严密布防。黄兴得着消息,不敢怠慢,也就将七十余人分做两大整队,六小支队,由胡汉民坐了一顶蓝呢大轿,带了许多党众一直撞进督署。请问这是什么意思?也不过欲得虎子,先入虎穴罢了,胡汉民料得省城重兵,皆集四门,独有督署,是个空虚无备的。我们占据督署,捉住总督张鸣岐,那就群龙无首,对于各路防兵便可指挥而定。心想擒贼先擒王,非此不可。轿子抬进二门,当有号房向前索取名帖。汉民便一跳下轿,掏出手枪,“砰”的便是一下,说时迟那时快,跟来的党众,也就穿到大堂随手掷炸弹。一时山崩地裂,墙倒壁塌。可怜的张鸣岐在上房办公,听见外面炸弹暴炸,喊杀声喧,早已屁滚尿流,吓得来不及穿长衫,忙由后墙打个窟窿窜身而出。所有家眷,男的女的,也就慌慌张张,从这窟窿逃走,暂避至海军统带衙门。那时督署内炸弹迸发,烟焰弥天,恼怒了一个卫队管带金振邦。当将警笛一吹,顿时五百名卫队,持械而至。认准一顶大轿,一位洋装的胡汉民,开枪轰击,任是胡汉民泼天胆大,仅带着两支手枪,通共不过十响,就是弹无虚发,十弹放完,也没个接续,岂不是死命一条吗?偏生在这闪电穿铁的当儿,外面忽大号一起,一支革命军拥入。为首的是冯超骧、林文、罗仲霍、刘元栋四人。金振邦忙的撇过胡汉民,指挥部下,向革命军开枪,诸位须知打仗的事体,敌在百步以外,一枪发出,可以打倒数人到得靠近,那枪便失效力,弹子发出,也不能伤人,所以百步以内,必须刺刀相接。这时金振邦在督署大战冯、林、罗、刘四人,力已不支,蓦地二起号动,又是陈更新韦云卿、劳肇明、宋玉琳、喻纪云领着一支革命军又到。一阵厮杀,把督署里五百名卫队杀得一个不留,队长金振邦,也就血战亡身。眼看一所督署,行将被革命军攻破,不提防海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