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毒中了何人,且看下回分晓。


  第三十四回 移花接木机诈抑何深 含垢蒙羞缧绁非其罪

  且说寇公子奋志读书,恐误了工课,提着糕点,走至府门以外,只见兄弟云虎跳跳蹦蹦在那里玩耍,赶着公子叫道:“哥哥,你拿着什么呢?”公子站住,把包儿放在马台石上,打开拿出几块,递与虎儿说:“拿到家里吃去罢。”遂往学中去了。

  这里虎儿一面玩耍,一面吃糕。只见邹狗儿提着竹篮卖糖豆儿瓜子儿,看见虎儿吃糕,这小子有点子嘴馋,凑至跟前说:“好吃不好吃?我尝尝。”虎儿往后一躲,说:“你管他娘的好吃不好吃呢!”狗儿说:“咱作买卖玩啦,你卖糕我卖糖豆儿瓜子儿。”虎儿被他哄的欢喜,当下一人玩耍起来,把那几块毒药夹糕彼此吃尽。

    这正是人术不如神术好,暗起亏心天不容。下毒要把人谋算,岂知反害子亲生。他
  两个刚把糖糕吃下去,不多时药性行开腹内疼。邹狗儿哎哟说:“罢了,快找妈妈去告诉。”
  彼此翻身才要走,怎奈那毒药烧心往上攻。大叫一声齐跌倒,连哭带喊吐悲声。惊动邹
  婆与槐氏,还有那琼花小姐共书童。使女春桃朝外走,都只为听见声音唤的凶。邹婆槐
  氏连忙问,狗儿哭诉内中情。两个恶妇黄了脸,暗暗叫苦在心中。小姐只当是暴病,忙
  叫进喜请医生。书童答应才移步,他俩大叫连声口吐红。七窍内鲜血直流身乱滚,不多
  时圆瞪着双睛把腿蹬。阴毒的恶妇遭现报,可怜这无知的幼子赴幽冥。邹婆槐氏肝肠断,
  哭了个几番死去又重生。哭坏琼花寇小姐,还有使女与安童。大家正自号啕恸,来了云
  龙大相公。

  事有凑巧,寇公子有嫡亲姨母就在这仁和县南关居住。姓孟,丈人是个老教官,早年去世,家门清寒,无儿无女,承继一个远族侄子,寇公在日,时常资助。此时老病垂危,他侄子孟发找在学房,与公子送信求帮。公子忙忙回家,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门首,急急走至跟前,见兄弟与狗儿鲜血满面,死在地下。只吓的魂不附体,放声大哭,一面哭,一面问:“何以至此?”槐氏低头不答。小姐说:“狗儿说是吃了糕就病起来了。”公子说:“那糕是我吃的,为何吃不好了?”小姐道:“哥哥那糕可曾吃了么?”公子道:“小得吃,刚走至龙石桥上,遇着一个老者拄杖迎面而来,失脚一跌,几乎落水。愚兄着忙,向前扶住,险些把我坠下水去,把那糕包掉下水中去了。莫非那糕中有了什么毒物不成?”进喜说:“糕果铺中怎么会有毒?我买了来就放在上房桌子上,怕猫啃了,说与二奶奶看着,我才出去,怎么会有了毒?”槐氏与邹婆听的明白,暗暗叫苦,好比哑叭吃了辣蒜,在肚子里罢了。当下大家哭了一回,邹婆子各自埋他儿子,不必细表。公子命人把虎儿的尸首抬至门房,买棺收殓,当时埋葬,合家恸哭一场,大家回房。槐氏躺在自己房中,咧着小嘴,儿长儿短,哭个不住。

  公子向小姐说:“南关孟姨母病笃,孟兄前来送信,你我少不得同去看看才是。”小姐说:“既如此,同去便了。”当下命书童雇了轿来,留下春桃与槐氏作伴,带了进喜,公子骑马,出城来至孟宅。孟大娘子迎接进去,见他姨母病至垂危,孟老大守着掉泪,衣衾尚无。公子取出银子置办后事。兄妹只得住下。次日五鼓,孟太太下世去了。作三挂孝,亲友吊奠,择了发引日期,孟家无人,也把进喜留下助忙。公子兄妹就要回家,孟大娘子道:“叔叔念着家里无人,去也使得;大姑姑无事,且帮着我裁裁孝衣也好。”小姐说:“等出殡我再来,带几件家里替你作去罢。”孟娘子留住不放,小姐只得住下,公子独自回家。孟老大送至门外,说:“大兄弟明日早来与我算帐,张罗张罗。”公子答应,上马回家。次日到孟宅料理。看看到了发引日期,那日公子忙了一天,至晚回家,不意竟投了天罗地网。

  因那槐氏、邹婆毒计不成,不知自悔,反到加倍恨那寇公子,趁他兄妹不在家中,只说害怕,把邹婆叫来作伴,商量报仇之计。弄些酒肉吃喝。槐氏只拿着春桃煞气,一点不好,开口就骂,举手就打。这几天一连打了数顿。这日也是合当有事,槐氏、邹婆坐在房中吃酒,叫春桃煮鸡。那鸡偏是个老的,良久煮不烂。槐氏叫骂了几次,不见送来,叫邹婆子去看。婆子走至厨下,见春桃还坐在灶前烧火。婆子说:“你这憨孩子,还不快些?二奶奶那里等着吃哩!”春桃说:“要吃也得熟了,锅是铁打的。”婆子说:“好个嘴硬的丫头,怨不的捱打。”春桃说:“叫他打罢,横竖有打尽了头的日子!亏了是个脚底下的,要是个正头夫人,还不知怎样利害哩!”婆子听了,哼了一声,回至上房,把这些话一句不留,全告诉与槐氏。槐氏听了,须弥山失火,半壁天通红。

    一阵旋风朝外走,冲冠发指脚如飞。未进厨房先施勇,一声吼叫似闷雷。大骂:“小
  妇该万死,你把奶奶当作谁!胆大欺心敢骂主,定把奴才狗命追!”向前揪住青丝发,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