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 不成。老父今年五十六,机密事作过万千宗。慢说世人难测度,就是鬼神也不明。我看
  贤婿多豪爽,怕的是口快心直惹事生。应世良言几句话,牢牢紧记在心中。逢人只说三
  分话,轻易不可露实情。不然就是个含糊话,给他个有尾无头摸不清。恼人恨人藏在腹,
  见了他多加和气与春风。义重财伤一定理,心慈面软惹灾星。各人自扫门前雪,休管他
  人墙外风。除却自家连心者,由他紫绿与青红。这是居心拿准处,为官之道又一层。似
  那些王莽曹瞒李林甫,却是些不会当权的糊涂虫。显然欺君行不法,难怪这后世之人骂
  不忠。这宗诀窍他不晓,枉自聪明留臭名。紧急关头第一件,休学比干与龙逢。诸凡不
  可明失礼,暗中打算设牢笼。躲君之恶逢君欲,暗保身家明露忠。千言万语一句话,小
  心机密保一生。老夫与你是亲翁婿,荣辱相关莫当轻。心腹之言开导你,贤婿你务须紧
  记在心中。”小姐躬身说:“谢教,大人慈训谨依从。”口中答应心内想,不由的暗笑叫奸
  雄。

“吕相呵吕相,人人说你心深智足,果然不错。鬼使神差,吐露出这背国纵叛之情,且等回兵之日,参你便了。且住,方才提起我父,口出不逊之言,想必有什么间隙,何不用话套他,看他说些什么。”

  小姐想毕,带笑开言,说:“岳父之教乃金石之论,顿开茅塞,警醒愚蒙,小婿敬佩,终身不敢少忘。日后膝下承欢,必继大人之志。”吕相此时酒有八分,听得此言,心中大悦,哈哈大笑,道:“若得吾婿如此,老夫终身有靠矣。”小姐从容问道:“方才岳父说那高镇国王擒耶律通,小婿闻那番王十分豪勇,这高镇国可也称的起咱国的英雄了么?”吕相点头道:“可也数的着他。”小姐道:“其为人若何?”吕相道:“孤高性傲,狂妄极矣!”小姐道:“何以见得?”吕相道:“说时话长。当年你有个妻兄,五岁时节,同你岳母往无佞府与那老厌物隆太君去作生辰。看见高廷赞的丫头生的美貌,回来再三向我提念,只要求亲。我因祖上如此这般,有些旧恨,不愿去求,当不得你岳母苦苦撺掇,我即命人去说。谁知他竟推故不允,使老夫讨一场无趣。”小姐说:“堂堂相府,难道辱没他家不成?竟自不允,真正可恶,果然狂妄!既有旧仇,又有新隙,岳父何不生法摆布他,出出这口恶气?”吕相道:“何尝不要治他?只因那隆太君尚在,杨家母子是他牙爪,因此不敢下手,只把他保举到雁门关协镇平番去了。

    我只说将他送至敌人手,借釗杀人把气平。不料恶贼多智勇,生擒番寇立奇功。皇
  爷大喜加封赏,那时分外显他红。国母闻妃同奏主,当今便要召回京。老父闻此添烦闷,
  百般思索少牢笼。”小姐听到这句话,陪笑开言问一声:“娘娘圣上宫闱事,岳父怎得知
  分明?”奸相说:“咱们朝中有耳目,托付心腹宁老公。天颜喜怒传消息,不似那懞懂百
  官在梦中。彼时正愁难下手,天巧奇缘机会逢。无佞府死了老厌物,这才拔去我眼中钉。
  又遇西凉王造反,我保那恶党携家把回国征。”小姐说:“镇国虽把牙爪去,水若无风浪
  怎生?”奸相说:“合该叫我将仇报,巡更拿住一逃兵。”小姐闻言忽一动,懔着心神往后
  听。吕相说:“此人之名叫宋四,当军身在雁门城。私逃只为失官马,暗自回京怕典刑。
  可喜吕用多伶俐,急将他带来见我问分明。彼时宋四言此话,老夫见景就生情。赏他银
  子三十两,甜言善诱设牢笼。我叫他诬告镇国通塞北,送到西台御史庭。”奸相说到这句
  话,小姐故意假吃惊。说:“宋四到了锦衣卫,难免当堂不受刑。万一走口说实话,干连
  上岳父了不成!”吕相闻言哈哈笑,说:“老夫作事岂脱空?早与他酒饭之中下毒药,七天
  之内赴幽冥。留下口供为定案,好叫高某洗不清。”奸相越说越得意,高小姐带笑开言又
  赞一声。

说:“岳父大人真有鬼神不测之机,似此深谋远算,小婿实不能及。但不知后来怎样?”吕相说:“彼时宋四已死,天于召回镇国王,交锦衣卫御史勘审。

    那时节老夫暗里托宁佐,监审从旁把话加。”小姐说:“何不贿买苏国舅?”吕相摇头
  说:“不惹他,那个人不受人情难讲话。全仗着太监蒙君帮助咱,坏话激的皇爷恼,降旨
  严究动打夹。一连问了多半月,高廷赞浑身成了乱冬瓜。”小姐听他说至此,心中一阵似
  刀扎。目中珠泪往四下里咽,恸上心来强咬着牙。杯搁在唇摇头饮,箸向盘中用力夹。
  靴尖点地实实的按,玉指牵衣紧紧拉。纳气不言强笑脸,听他往后讲什么。奸相说:“高
  某不肯屈招认,狂贼更会想方法。写了张招纸如血本,感动了当今要贬他。老夫就机忙
  上本,皇爷准奏把他发。”小姐说:“发出终是得活命,大人这算主意差。”带酒奸相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