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不情愿,仍不准降。”二人道:“但凭元帅吩咐。”小姐说:“第一件,叫你狼主耶律泰捧降表贡单亲来纳款;第二件,将私逃监守汪国恩囚绑献来;第三件,你太子寿山与所擒的诸将一同带回京中,仍前为质。”

  二人刚听至此,心下着忙,连连叩首道:“元帅既准投降,彼此便是一家。念我郎主年近七旬,只有殿下一人,狼主时常多病,倘有不测,无人承继大事,乞元帅开天地之恩,放我殿下回国,下将二人情愿随元帅入京为质。”一面说,恸哭伏地,哀怜不已。小姐说:“王道本乎人情,本帅倒有放他之心,但只是你君臣反覆无信,令人可恼。想当初镇国王活捉耶律通之时,你也曾许过终天称臣,不意你君臣诡诈百端,偷渡关口,暗买枉臣,纵耶律通归北,未及一年,你国即发兵入寇。本帅若放了寿山,大料不过失信如前;你二人既这等苦苦哀怜,且把所擒众将放回,留下寿山,入京为质,这便是本帅各处之恩了。不必再言,本帅明白候信。三日之内不来纳颖,先斩寿山之头,天兵后进,务要剿除巢穴,方始回兵。你二人回去告诉你主,只营预备迎敌便了。”说毕,吩咐左右:“送他出营!”军校答应,一拥向前,足不沾尘,出了中军,至辕门外松绑。二人上马,如飞而去。这一来,引出几段意外奇闻,睹公又看一出妙戏。未知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



第六十一回 密意柔情真元帅戏假公主 将凰认凤雄娘子遇雌丈夫

  却说北安王因太子发兵南抢,放心不下,带着王后、嫔妃、宗亲、王子,百万雄兵,离了五国城,来至狼牙山下,安下百里的连营。时时差了数十个细作,探听太子交兵的胜败。这日正与洪后帐中正坐,只见小番来报说:“太子分兵围困雁门,连日攻打,看看要破,大宋的救兵到了。”番王说:“领兵者何人?”小番说:“新科武状元姓寇名潜,表字云龙。”洪后说:“这个名字好生耳熟,一时却想不起是谁。”番王又问道:“多大年纪?”番卒道:“不过二旬上下,手下将佐皆是招募之人。”番王大笑道:“可见宋家无宿材良将,用这黄口稚子领兵。早晚把那十万人马的性命送在此地!”洪后道:“大王不可以老幼论,智勇之材,何关年齿?”到了次日,又一报来说:“大王不好了!宋将用白木柜两次虚实相间,破了四门的连营。众都俱被闱住,太子、国舅领兵救应去了。”番王大惊,未及开言,又一报来说:“殿下被困祥狐岭下,咱国兵将伤其大半,其势甚危。”番王着忙,刚要领倾国之兵,亲自去救。一连数报说:“殿下遭擒,全军尽溃。”番王、洪后魂不附体,放声大哭。

  正在慌忙,只见国舅、军师哭进大帐,伏地请罪,道:“臣等丧军失主,罪该万死!万分无奈,如此这般冒死至宋营,求保全殿下性命。宋帅准降,限以三天,臣等特来请旨, 圣意定夺。”番王听了,无计可施,只得依允,备贡投降。次日免冠罪服,亲捧贡单,把洪国恩打入囚车,带领国舅、军师,到宋营请罪,求放太子。高小姐执意不从,只把众番将放回,交付番王。北安王无奈,大哭回营,见了洪后,恸述已往之事。洪后落泪多时,忽然想起,说:“大王且莫伤心,小妃想起一个主意来了,或可救孩儿回来也未可定。”番王急忙问道:“贤后有何高见,快些说来。”洪后说:“咱们的义女合庆公主,当日收他之时,小妃要与他择选附马,他说他乃有夫之妇成亲未久,因事失散。如今这宋帅,我方才想起与他所言是一样的姓名,一定是他夫主,何不将公主送至宋营,使他夫妇相逢,央他在元帅面前以情求告,释放寿山回来,也未可定。他念我救他之恩,一定尽心。”番王点头称妙,遂命番婆把书生请到帐内,番王、洪后哭哭啼啼,向他说了一遍。

  这书生听罢番王洪后的话,低头纳闷在心中:“这人姓名真奇怪,是怎么一字儿不差与我同。家乡籍贯全然对,一定其中有隐情。这个人既然冒我的名和姓,我与他不是亲戚定是朋。想我埋名住此处,叶落归根那是终。何不趁此回故里,把我这一番冤枉稟元戎。我与他一土之人同乡里,必然怜念我学生。求他转奏当今主,借此机缘把冤明。一来雪我从前恨,二来好访我的恩人曹长兄。何况我乔妆打扮终非了,每日留神耽怕惊。恰喜今朝逢机会,正该借水把舟行。归家重整先人业,正图奋志取功名。挣一个,腰金衣紫光祖宗,雪怨醻恩把往事清。那时方称平生愿,不枉为人一世生。错过机缘无日返,再想回南恐不能。”书生主意安排定,连忙答应点头应。番王洪后心欢喜,双双嘱咐又叮咛。书生说:“父王母后恩如海,没齿难忘认义情。孩儿见了寇元帅,苦苦哀求出志诚。就只是还恐其中有舛错,我一定捎带回书下情。”番王说:“姓名无差一定是。”洪后说:“是与不是走一程。”但愿你夫妻破镜重完聚,也使我父子团圆母子逢。”番王当下忙传旨,预备轿马与从人。洪国母打点妆奁陪送物,驼驮皮箱共宝瓶。四对番女为赠嫁,贵人后帐把衣更。拜辞番王与国母,洒泪分别把轿登。番女化妆乘俊马,不花丞相紧随行。驼驮箱笼跟在后,一直来到雁门城。